謝遷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李東陽老早就過來了。
“賓之兄,怎么有空?”
謝遷走過去,一把掀開屏風,只見李東陽從桌案后面站了起來,手里拿著份奏本,正在端詳奏本中夾著的條子內容。
三張辦公桌間,原本有屏風阻隔,但之前劉健和李東陽沒來內閣輪值,便一直沒動用。剛才在窗外,謝遷的注意力都放到自己辦公桌上那厚厚一摞奏本上,并未留意到屏風已經擺上了。
謝遷腦子里一片混亂:“怎么辦?希望賓之現在看的是我昨晚批閱的奏本,否則的話,他發現字跡不是我的……但問題是那么多奏本,又不知他來了多久,豈能一無所知?”
兩天前,李東陽因為謝遷進言“止戰”奏本的事,二人小有爭吵,但內閣大學士間政見不同也可做朋友,再加上內閣中李東陽地位本就比謝遷高,謝遷自然不會置氣。李東陽放下奏本,抬起頭笑道:“看了于喬擬定的幾份票擬,心中多有啟發!”
話是稱贊的話,李東陽臉上的笑容也足夠真誠,但在謝遷聽來,似乎李東陽話有所指。
謝遷暗忖:“賓之這是看出筆跡有問題,故意試探我?還是說他壓根兒就沒察覺……又或者他所看到的都是我昨日寫下的票擬?”
李東陽將奏本遞到謝遷手里,道:“今天早上得陛下傳召,午朝必須出席,這是陛下久病以來第一次午朝,稍后劉少傅也會過來。”
謝遷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來是弘治皇帝今天要舉行午朝,那想來司禮監那邊應該去各衙門、各大臣家中傳遞了消息,而謝遷本身就在文淵閣輪值,沒收到通知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
謝遷點頭,“看來陛下的病情,應是大有好轉。”
李東陽嘆道:“也不盡然,或許是陛下心有放不下之事……昨晚聽聞,延綏巡撫有奏本直入禁中,未經內閣,你可知此事?”
謝遷被問得一怔,昨晚他呼呼大睡,將沈溪一人留在值房寫票擬,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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