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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寧侯府內,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吃過晚飯,正在后院花園旁的戲樓聽戲。
京城戒嚴,張氏兄弟憑著皇帝對他們的信任,在朝中地位陡然提高。
如今張鶴齡執掌京營,張延齡從旁輔佐,利用職務之便,張延齡通過在京師戒嚴后私下貨物進出京收獲大量銀錢。
張延齡對別人或許會斤斤計較,但為了讓兄長身心愉悅,甚至為了將來能坦誠對兄長說及此事,張延齡想把張鶴齡一并拉下水,所以近來總是給壽寧侯府送一些東西,甚至專門請了南戲班子到壽寧侯府來唱戲,讓府里人一同前來觀賞。
“侯爺,京營宋把總在外求見!”
家仆過來在張鶴齡耳邊說了一句。
戲樓上南戲班子正在咿咿呀呀,唱的是《穆桂英掛帥》,這戲本是從南方流傳過來,正是出自沈溪的手筆,只是時過境遷,當初沈溪寫出《楊家將》戲本后,南戲班子經過無數次演繹,已將劇目變得更加完善,觀賞性更高。
如今已經沒人記得這出戲出自何處,更不知戲本居然出自堂堂的沈大狀元之手。
張鶴齡戲癮正濃,一擺手,示意家仆去跟宋書說明,自己無暇接見。
張延齡頭湊了過來,問道:“兄長,有什么事要處理嗎?”
“有不識相的屬下前來求見,我怎么有空搭理他……二弟,你找來的戲班子不錯,不像一般的草臺班子泛善可陳,今天這出戲頗有韻味,比之前看過幾次的《楊家將》都更有韻味,回味悠長啊!”張鶴齡贊嘆道。
張延齡笑道:“兄長喜歡最好,若兄長不喜,一定是做弟弟的罪過。近來城中戒嚴,想出去走走找個樂子都不行,知道大哥好這口,便特意給兄長找來戲班子。”
“這班子可是正規的南戲班子,據說在金陵城內也是首屈一指,難得往北方來,就讓他們到侯府唱幾天,除了《楊家將》,他們還排有幾個不錯的戲本,聽說都是江南一代流傳甚廣的名劇,或許有的兄長尚未聽過!”
張鶴齡聽了不由來了興致,眉角舒展開,笑道:“哦?那為兄可要好好聽聽,近來京城戒嚴,的確少了許多樂趣!平日軍務繁忙,連出去走走的時間都沒有,此番正好徹底放松一下!”
張延齡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兄長不好女色,卻喜歡附庸風雅,偶爾作幾首酸詩讓人感覺不出有什么水平,當初還因為引用沈溪的詩詞而被人笑話過。
張延齡想找到兄長的弱點,把兄長拉下水一同“做買賣”,自然要投其所好,思來想去,只有請兄長看南戲比較合適。
幾出戲看下來,時候已經不早,張鶴齡意猶未盡,戲卻不得不散場,因為時間的確有些晚了,就算看戲的人不累,唱戲的人也精疲力竭,唱腔沒有剛開始那么穩當了。
張延齡向侍立一旁的壽寧侯府管家吩咐:“送幾位夫人回去歇著,再從我那兒拿一箱錢過去打賞,就說這是做弟弟的孝敬!”
“是,二侯爺!”
管家高高興興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