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綾搖搖頭:“對方確實是在城西方向架車,但要是明軍主攻的方向并不在此呢?對方主帥沈溪從來不會做簡單之事,如果這只是誘餌,他想試探我們是否會沖鋒上前,亦或者讓我們把其他各處城門處的兵馬調回來,到時候他就可以率領騎兵向居庸關突圍。”
“再說了,這個車陣一看就很笨拙,對我們根本就沒什么影響……你們看,等到他們出擊,脫離城頭的火炮保護,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騎兵的機動性,繞擊其側翼,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先等等看吧,看他們會如何做。我揣測沈溪一定不會出來,只要我們稍微露出破綻,他就會選擇從別的地方逃走,雖然此人狡詐過人,但他生性膽小怯弱,根本就不敢正面跟我們一戰!”
火綾沒有利用騎兵的高機動性遠射,因為實際上騎弓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四十米,威脅遠沒有后世人們想象的那么大。
在沒有搞清楚沈溪的目的前,火綾也沒有下令全軍沖鋒,而且為了防備沈溪從城塞其他方向逃走,甚至沒將駐守其他幾門的人馬調過來,只靠她手底下八百多騎兵,準備跟沈溪的騾車陣較量一二。
跟榆溪河之戰情況相似,沈溪將部分騾車綁在了一起,如此能增加騾車的穩定性,更利于炮手和裝彈手在騾車上發揮。
火綾的目光看向城頭方向,在她心中,能否徹底殲滅明軍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活捉或者殺死沈溪,只有這樣才能振奮軍心,更能為自己報仇雪恨。
“他一定會選擇逃跑!”
火綾有些看不起沈溪,覺得他血性和膽氣不足,但其實她內心對沈溪充滿敬畏,因為此人是一個可以靠只身之力改變戰局之人。
火綾之所以對沈溪切齒痛恨,并不是說沈溪殺了她的丈夫,因為那是戰場上正面交戰,戰死沙場是勇士的使命和榮耀,她恨的是沈溪不肯跟她回草原,在那達慕大會上一較高下,更恨沈溪將她的刀丟在地上,丟刀之恨比起殺夫之仇都更加刻骨銘心。
“那人下來了!”
韃靼騎兵隊伍突然發出呼喊,將火綾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只見拄著帥旗的沈溪,居然扛著旗幟從城頭上下來,大步走出土木堡西側城門,跳上居中的一輛騾車。幾名近衛上前,第一時間將帥旗固定在了車身上。
這輛騾車的車廂里架起一個大約一丈高的木臺,跟榆溪河之戰時一樣,沈溪登上木臺,居高臨下指揮,用手上的令旗調度隊伍。
城內少數騎兵也出了城,護衛在騾車陣的兩翼。騾車陣之后,是明軍的步兵。
明軍步兵均身著厚甲,頭頂鐵盔,舉起盾牌,持著長矛、砍刀等武器。
騾車開始緩慢前行,出城塞的步兵愈發增多。
帶隊的韃靼千戶道:“火綾,不能再猶豫了,明人要發起攻擊,他們人馬太多,如果不征調別處騎兵過來,我們可能會戰敗!”
火綾騎在居中的戰馬上,手中戰刀高高舉起,隨時準備發起沖鋒。
土木堡西門外的八百多韃靼騎兵,具都上馬。由于明軍都穿著厚甲,弓箭在遠距離跟搔癢癢差不多,還是彎刀最管用。此時此刻,所有韃靼騎兵都將手里的彎刀舉起,仿佛轉瞬就能沖到明朝戰陣前,手起刀落,斬落無數明軍士兵首級。
火綾冷靜地道:“不著急,再等等看!”
韃靼千戶滿臉焦急:“不能再等了,火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