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處宅院內。
朱厚照看完南戲表演,正在內院為幾名正旦和花旦打賞,劉瑾識相,先到外面等候,而張苑則有些不滿地立在月門前看著他。
張苑問道:“陛下每次出來荒唐,劉公公都是這么安排的?也不怕壞了規矩……”
劉瑾笑道:“張公公這是什么話?陛下出來不過是尋開心,陛下開心了,脾氣就沒那么暴躁,我等在陛下面前才有好日子過……這分明是好事啊!”
張苑往月門里看了一眼,但見燭火憧憧,具體情況則看不清楚。
劉瑾指了指院內,笑著說道:“整個戲班子,從上到下,有姿色的正旦和花旦共六名,除了演小姐的,還有演夫人和丫鬟的,這會兒都在里面,陛下要好好‘賞賜’一下,有何不可?”
“你說這些女人,本就是低賤的命,如今能得圣寵,指不定將來還有進宮的機會,這是多大的恩賜?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有何可奢求的?倒是張公公入了宮門,如果不好好服侍陛下,怕是一輩子沒個出頭之日……”
張苑瞪著眼問道:“你此話是何意?”
劉瑾臉上的笑容陰測測的:“咱家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張公公,陛下交待下來的事情一件都不得怠慢。”
“不該咱做的事情,不該說的話,一件都做不得。如果這種事傳到世人耳中,那些人指不定怎么評價陛下,你身為陛下身邊的近侍,應該知道顧全主子的顏面比你我的性命更加重要!”
這話看似提醒,實則更多是威脅,張苑再愚鈍也能聽懂劉瑾話里的意思,張苑道:“咱家要如何做,用不著劉公公提點……天色不早,咱家先去休息,伺候陛下的事情,就交給劉公公了!”
說完,張苑氣呼呼往廂房去了。
劉瑾看著張苑的背影,失望地搖搖頭:“之前還以為你有多大本事,在陛下身邊做了幾年常侍,怎還這么一副不識相的模樣?不過也幸好是這么個草包在陛下面前,否則我還真不知如何才能重新得回圣寵!”
想到這里,劉瑾心中突然多了幾分安穩,感覺回京后的路不是那么難走。
便在此時,院子里傳來朱厚照的聲音:“……來人!”
這會兒張苑不在,劉瑾趕緊應聲:“哎!公子,奴婢這就來!”
說完,劉瑾急匆匆進入月門,來到內院大廳,只見此時朱厚照還沒開始他的荒唐舉動,六名進來受賞的女子各自拿著一方裝滿銀子的木匣,身上的戲服還未換下。
朱厚照笑道:“劉管家,快為本公子準備一下,本公子等下要在臥房中,跟幾位姑娘一起演出戲……哈哈,她們可都是個中行家,本公子之前就想演戲,這次總算逮著機會了!”
即便劉瑾早就知道朱厚照行事荒唐,聽到這話,還是不免驚訝一下,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