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櫟唯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就好像喪家之犬,以為沈溪不知道他的行藏,在城里東躲西藏,跟跳梁小丑一樣。
就算沈溪明知道此人在做什么,人在何處,卻懶得理會。進入三月后,沈溪沒太關心朝廷派來查案的特使,注意力全放在林恒和王陵之練兵上。
……
……
京城。
進入三月后,劉瑾處理朝政越發得心應手。
大筆銀子早就把庫房塞滿,而且每天都有新的進項,朝中上下沒人敢對他不敬,甚至旁人不敢直呼其名,就算紙上也不敢寫他的名字,那些一式雙份的“紅本”奏本,一律以“劉太監”為名,成為官場定規。
當權者可以決定一切。
劉瑾深刻體會到這一點,朝中大小事情,都由他來做主,皇帝不管不問,就算偶爾上朝,但根本不管事。
最初還有人參奏劉瑾,但數次彈劾未果,而后這些人遭到劉瑾的報復,紛紛下獄,朝臣終于學聰明了,管他誰當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另外就是朝會有了一點改變,每次朱厚照要臨朝了,錢寧便先皇帝一步進入乾清宮大殿,以錦衣衛千戶的身份,站在朝堂靠邊的位置,不知不覺擁有了聽政的資格。
這天錢寧剛出現,眾大臣已整齊列在乾清宮外,不多時,朱厚照打著哈欠姍姍來遲。
朱厚照見到朝臣,一擺手道:“眾卿家進來說話便是。”
三月天說冷不冷,但也不是那么暖和,眾大臣多半都是年過六旬的老臣,一個個顫顫巍巍進到乾清宮內。
朱厚照往龍椅上一坐,眾大臣恭敬行禮,“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免了。”朱厚照顯得很不耐煩,“有什么要緊的事情,現在就說吧,若沒有大事,直接將朝事交給劉公公處置便可。劉公公,若有什么難辦的奏本,或者涉及西北軍務,回頭告訴朕。”
朱厚照言簡意賅,把該說的事情一下子就說完了。
你們別來煩朕,有事去煩劉瑾去,朕很忙沒工夫聽你們瞎叨叨。
劉瑾先行禮應了,這才看著在場大臣,道:“諸位臣工,可有事奏稟?”
連續問了兩遍,沒人回答。
朱厚照點頭,似乎對大臣們“識相”很滿意,眾大臣在這里等了兩個時辰,見面不到盞茶工夫就可以作別。
就在朱厚照準備起身回后面的寢殿,上床好好睡一覺以應付晚上的花天酒地時,吏部尚書許進走出來道:“陛下,老臣有事啟奏。”
在劉瑾勢力膨脹時,朝臣們都不敢與劉瑾正面對抗,只能指望謝遷或者許進出來挑頭,二人一個是首輔,一個是吏部尚書,作為朝中官職和聲望最高的兩位,若謝遷不作為,許進就必須首當其沖。
朱厚照聽到許進的話,不由皺眉,半起的屁股重新落回椅子上,打量許進一番,隨后問道:“許卿家,你有何事啟奏?話盡量說得簡單明了些,朕不想聽你啰嗦,最好一句話把你想奏的事情奏完。”
許進恭敬行禮,然后奏請:“老臣要參奏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