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之前尚對張文冕多有夸贊,聞言立即黑下臉來:“炎光,你倒是長本事了,居然學會為他人說項?從中沒少撈取好處吧?”
張文冕趕緊解釋:“公公誤會了,這些官員只是苦于無法跟公公您溝通,只能借助在下提供渠道,他們未給公公您好處,在下哪里敢私自收受?”
劉瑾聽到這話,臉色稍微好轉了些,冷聲道:“公是公,私是私,別怪咱家沒提醒你們,如果背著咱家收受下面人的好處,別怪咱家不客氣……咱家不喜歡那種吃里扒外、見異思遷的小人,平時你們做事都小心點兒。”
孫聰和張文冕恭敬領命,但二人卻各懷心思,張文冕窮怕了,可不會放過任何發財的機會,至于孫聰,則腹誹不已,你劉瑾本身就是個小人,卻不許別人當小人,這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孫聰平時并非完全不收受下面人的好處,只是他從來都以文人自居,對文官集團有一定容忍心,不像張文冕那樣喜歡把事情做絕。
劉瑾小聲嘀咕:“沈溪這小子,躲在居庸關不回來,這是作何?炎光,你謀略出眾,你且說說,他到底有何目的?”
張文冕笑道:“或許是沈尚書知道回朝后無法跟公公您抗衡,所以先選擇高掛免戰牌,這不正好給了公公您機會,讓別人誤會他已被公公收買?”
劉瑾一笑:“那倒是,沈溪此舉分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就怪不了咱家因勢利導陷害他……說來真是解氣,沈溪本事再大又如何?不是照樣怕了咱家?再派些人大張旗鼓前往居庸關,對沈溪多加拉攏,再去信隆慶衛指揮使,讓他出面勸說,咱家想看到此豎子在咱家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
孫聰好奇道:“公公不是不準備收攬沈尚書嗎?”
劉瑾冷笑不已:“咱家是不想收攏他,但咱家想讓世人知道,就算科場上的奇才,大明朝的狀元郎,南征北戰無往不利的當今帝師,也入不得咱家法眼,只能在咱家面前低聲下氣做人!”
孫聰這才知道,原來劉瑾看重的不是沈溪這個人才,而是扭曲的心理作祟,想讓人覺得他劉瑾有本事,不由心生寒意。
……
……
劉瑾一心想該怎么算計沈溪,而謝遷則干著急,恨不能親自去居庸關把沈溪拎回來。
收到沈溪回信,謝遷更加生氣,本來就稱病在家不問朝事,這會兒越發地著急了。
“……臭小子不回京,被人攻訐,他以為劉瑾那么好對付?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為他創造這么好的條件,回到京城當尚書,就算你不跟劉瑾相斗,也沒人跟你一般見識,現在倒好,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你這是要氣死老夫啊!”
謝遷原本打算繼續稱病,但到了這個地步他不得不回內閣看看情況,當然這次回去他不是要處理朝事,他知道現在朝政被劉瑾把控,就算他想做什么也無濟于事,只是想聽聽同僚對沈溪的評價。
謝遷入宮來到文淵閣,發現只有王鏊在,此時王鏊正拿著一份奏本打瞌睡……劉瑾總攬朝政,奏本大多拿回家去給張文冕和孫聰批,焦芳只是在一旁起參考作用,至于王鏊基本被架空在外。
“謝少傅!?”
王鏊見到謝遷,嚇了一大跳,他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會在內閣再次見到謝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