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搶民女,還要用溫和的手段,恬不知恥以為自己多受歡迎,但其實在別人眼里已成災星,誰見誰躲。
錢寧可不管這么做是否合朝廷法度,只要朱厚照滿意,不再遷怒于他,萬事大吉,當即磕頭:“微臣謹遵陛下御旨。”
“起來吧,朕不打算再看戲了,今日找的戲班子,一點水平都沒有,都是些什么唱腔?朕唱的都比他們好……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比起劉瑾差遠了,他給朕找的戲班子,每次都讓朕很滿意!”
朱厚照近來老是拿張苑和錢寧跟劉瑾對比。
以前朱厚照在豹房和皇宮做什么事都順心如意,要美女有美女,好吃好玩的東西從來不落空,每天都有驚喜,那時錢寧雖然也在幫忙找尋,但基本都是受劉瑾提點,屬于錦上添花。
到現在,少了劉瑾伺候,豹房這邊的女人素質下降一大截,而吃喝玩樂都是老一套,沒有新東西,讓朱厚照慢慢感到膩味。
張苑心說:“劉瑾位高權重,在朝可說只手遮天,旁人有了歌姬和舞姬,都會想方設法送給他,再轉贈陛下……劉瑾更是利用手中權勢廣置黨羽和耳目,讓陛下可以更好嬉樂,而我等手上屁大的權力都沒有,誰會給我們準備東西?”
朱厚照又問:“有劉瑾在宣府的消息嗎?這場仗什么時候才能打完?”
錢寧和張苑對視一眼,都察覺到對方眼神里所帶的濃重危機感。
張苑道:“回陛下,一切要等明日問過沈尚書方才知曉,奴婢對此一無所知……陛下也可調司禮監奏本一閱。”
張苑有心接管司禮監,尤其是在朱厚照重新提及劉瑾,讓他感覺危機重重,更想把這件事坐實,這樣就算劉瑾回來,司禮監也已為他掌控,即便劉瑾再獲圣寵地位也只能屈居他之下。
朱厚照皺眉:“你們什么都不知道,莫非還要朕自己查閱不成?難道朕養著你們是讓你們白白吃干飯的?去查了回來匯報!”
張苑被皇帝斥責,不怒反喜,這正是他所想要達到的效果,連忙道:“陛下,奴婢身為御馬監太監,可沒資格查閱司禮監奏本,要不將秉筆太監,或內閣首輔謝少傅請來詳細問詢?”
錢寧聽到這話,不由側頭打量張苑。
對于張苑打的什么算盤他非常清楚。錢寧是宦官之后,對于官中誰得勢,如何得勢,看得非常透徹。
朱厚照可不知張苑是在套他的話,隨口道:“你是朕的人,朕讓你去查,你去就是,難不成司禮監的人還敢阻攔?少說見什么首輔、秉筆太監的廢話,朕沒那閑工夫,這件事朕讓你去辦,若你辦不好別回來!”
張苑知道朱厚照從來都是嗓門大實干少的君王。
嚇唬人有一套,但翻來覆去就那么幾句,要么“嚴懲不貸”,或者“辦不好別回來”等等,這種話張苑聽多了,并不覺得有多大壓力,要知道那些辦不好差事的人,并沒受什么懲罰,比如說錢寧沒找到鐘夫人不過是跪下來磕幾個頭罷了。
真正被朱厚照懲罰的,是那種沒眼力勁兒,比如說忤逆朱厚照,或者是不經意觸朱厚照逆鱗的人。
……
……
朱厚照交代完畢,便吃喝玩樂去了,將錢寧和張苑丟在一邊。
朱厚照走后,錢寧總算松了口氣,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逃出來一般,畢竟朱厚照曾發下狠話,若找不到鐘夫人會拿掉他腦袋,現在只是高舉輕放喝斥幾句,在他看來已屬萬幸。
張苑冷笑不已:“錢千戶可真會辦事,找個人都這么困難,甚至陛下將此事遷怒咱家,你可想讓咱家跟你一起擔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