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夫人未經梳洗,甚至沒用飯,便走出院門,她大致數了數,身邊跟著的隨從,除了張苑外還有六人之多,遠處暗影憧憧,不知暗中保護的人有多少。
張苑扶鐘夫人上了馬車,然后坐上車駕,準備親自趕車,嘴里還在提醒:“夫人,你也看到了,陛下為防止你逃走,花費不少心思,若你真要逃,也要給咱家一個機會,比如讓咱家暫且避開,免得為你背黑鍋!”
鐘夫人道:“張公公放心,妾身不會給你找麻煩!”
“這就好!”
張苑駕車一路往城南去了。
半道上張苑詢問鐘夫人目的地。
鐘夫人心中沒底,只得道:“只管往城南,到哪兒都可以!”
張苑勒馬回頭:“若只是散心,趁早回!咱家可沒工夫陪你出來遛彎!”
“走!”
鐘夫人聲音異常堅定。
張苑沒轍,只能繼續驅車向前,就在馬車進入臺基廠胡同時,突然暗處躥出來幾人,把張苑嚇了一大跳。
“啊?”
張苑從車駕上跳下來,沒有掙扎和抗爭,直接往角落躲去。
跟隨馬車一起來的那些宮廷侍衛還在后面的馬車上,距離出事地點有一段距離。侍衛們發現有人襲擊,緊忙跳下車往前奔,但襲擊者訓練有素,并沒有將鐘夫人從馬車上帶下來,而是直接趕著馬車往崇文門方向狂奔而去。
“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看什么看?快去追啊!”張苑一邊跳起腳大喊大叫,一邊給那些侍衛找麻煩。
又是東倒西歪擋路,又是張牙舞爪伸出手拉扯,總歸不讓人順利追趕。
襲擊者行動麻利,到了胡同口時,鐘夫人已被轉移到另一輛馬車上。
此時街上出現四輛同款馬車,里面似乎都鉆進跟鐘夫人著同樣服侍的婦人,隨即馬車啟動,速度越來越快,追到街口的宮廷侍衛數量本就不多,再加上張苑走的是小弄巷,那些暗中跟蹤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單純靠三四名隨從,根本追不上。
就算能追,也因為分了路,不知該往何處去。
張苑在兩名隨從攙扶下出了胡同口,嘴里大喊大叫:“壞了壞了,出大事了,這人要是逃了,你我的腦袋可能都沒了……還不快去追?追啊!”
咋咋呼呼中,張苑繼續給侍衛找麻煩,這時隱藏在四周保護的侍衛已經聚攏,大約有三十四人,略一碰頭便分頭去追趕。
張苑似模似樣跟著眾侍衛找尋半天,卻沒有任何結果。
張苑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居然膽敢在天子腳下把鐘夫人救走?
“不會真是我那大侄子吧?滿朝上下,膽大包天,且有人手干這種事的官員不多,而我那大侄子算是這些人中最有本事的一個,不是他又會是誰?”
就算心里懷疑是沈溪干的,張苑卻沒有任何證據。
他記起之前去見沈溪時,被當面回絕和斥責的場景,心里犯嘀咕:“以我那大侄子之前的態度來看,他不屑于做這事兒,難道是壽寧侯和建昌侯所為?嗯,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愿這件事不會對我造成影響,如果陛下追究下來,我會有大麻煩!”
為避免過早回去跟朱厚照匯報致鐘夫人被找到,白白便宜了錢寧,張苑干脆讓驚慌失措進退失據的侍衛們到處去找,可惜沒有任何線索。
當張苑決定要回宮跟朱厚照稟告時,時間已過巳時,距離鐘夫人失蹤已過去一個多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