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沈溪不由抬頭看了看。今天天氣還行,藍天白云,太陽不時透過云朵灑下金輝。不過,這大明京城的冬天實在太冷,就算晴天依然北風呼嘯,沈溪心里隱隱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滋生。
“這要是朱厚照一天不出來,難道要一直在這里等到來日?晚上的寒風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唉,你謝老兒自己來也就罷了,六部七卿跟你過來,那都是給你面子,可你讓你兒子前來算幾個意思?終于知道你兒子為何會在大年初一招待翰林院同僚了,感情為了你的政治抱負,連你兒子都要利用,讓整個翰林院的人跟你一起瞎胡鬧!”
旁人都覺得這是表現自己錚錚風骨的機會,昂頭挺胸,卓爾不凡。沈溪卻懶懶散散站著,心底有諸多抱怨,開始琢磨如何才能結束這該死的鬧劇。
在沈溪眼里,這種請愿只是為了幫謝遷表決心而搞出來的,實際作用等于零,讓人懊惱的是還不能當面指出,他只能隨大流在凜冽的北風中站立,旁人內心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想繼續下去。
……
……
眾大臣剛進宮在奉天殿門口匯聚時,劉瑾便已得到消息。
劉瑾之前已從孫聰口中得知一些情況,畢竟謝遷聯絡大臣進宮面圣奏請不是什么機密,很多大臣都在閹黨和文官集團之間左右搖擺,輕輕松松就把消息透露出去為閹黨所知。
最初劉瑾沒太當回事,他很清楚朱厚照不會回宮,可當他知道這次隊伍的陣仗后,還是謹慎起來,馬上派人去豹房那邊盯著。按照劉瑾的話便是,誰去傳話一定要將其拿下,這件事怎么都不能為朱厚照所知。
“這些老家伙,還有沈之厚那小子,一定又想跟陛下施壓……若讓陛下知道你們入宮請見的目的,你們這些家伙都要遭殃。咱家現在只是不想壞了陛下的興致,讓你們在乾清宮外喝西北風,看你們能堅持到幾時。”
劉瑾有之前在午門外罰跪朝臣的經歷,在這種事上已駕輕就熟。
在劉瑾看來,這件事絕對不會為朱厚照所知,而且自己還可以借此機會做一些文章,他連奏本都不打算批閱了,趕去乾清宮外看那些大臣的好戲。
劉瑾往乾清宮去的時候,遇到一個“老朋友”,正是之前被謝遷攻訐而失去御馬監監督太監職務的魏彬。
本來魏彬被發配至京郊皇莊賦閑,但劉瑾回朝,立即將其調回宮來,還是在御馬監做事,但僅僅只是掛了個名,沒有具體職司。劉瑾雖然相信魏彬的忠誠,但魏彬丟掉三千營一事讓他意識到此人沒什么本事,因此也就未加以重用。
“劉公公,您這是要往乾清宮去?”魏彬見劉瑾前來,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湊上前諂媚地問道。
劉瑾頷首:“大臣們在乾清宮外鬧事,咱家能不去看看?你在這里作何?”
魏彬緊張地道:“劉公公您也說了,大臣入宮,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他們在宮里鬧出亂子來,御馬監也要跟著受牽連,所以小的過來看著。”
“哼,你倒是負責任!”劉瑾語氣有些不善。
魏彬在劉瑾面前抬不起頭來,慚愧一笑:“之前事情沒做好,辜負了公公的期望。如今難得有表現的機會,只能好好做,希望陛下和劉公公您能賞識,高看一眼。”
劉瑾不想跟魏彬多廢話,一招手:“走吧,一起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