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和魏彬到了乾清宮殿側,自屋檐下向前方望了過去,只見幾十名大臣整齊地站在那兒,頓時恨得牙癢癢。
“果然這些人都在,咱家之前對他們一再容忍,這些人不知感恩圖報,反而變本加厲要跟咱家為難,看來咱家是時候動用一些手段讓他們屈服了!”
劉瑾握緊拳頭恨恨地說道。
魏彬目光中露出興奮之色,急切地問道:“劉公公準備做出如何安排?可是要從廠衛征調一些人手過來?”
劉瑾看了魏彬一眼,覺得魏彬的舉動有些反常。
隨即劉瑾便記了起來,當初他在午門外罰跪朝臣的時候,魏彬正是他的幫手,那時魏彬可說是他的排頭兵,什么事情都沖在前面。或許是這次魏彬感覺又有機會證明自身價值,才會這么上心。
劉瑾心想:“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沈之厚沒從三邊回來,朝臣中謝遷又稱病不跟我斗,這才讓我有了立威的機會。”
“現在可是謝于喬帶頭鬧事,權勢與當初相比,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而且這次來的朝臣一個個都比較難纏,光是沈之厚就不好應付,一個人足以頂一百個人!”
劉瑾于午門外懲罰那些彈劾他的大臣時,心高氣傲,感覺自己已然一手遮天,那時張苑、謝遷都無法跟他形成抗衡之勢,也沒有皇帝信任有加的沈溪回朝,覺得出了任何事他都可以兜住。
事實上也證明了他的感覺是對的,果然經歷那事以后,他的權勢一度達到巔峰,幾乎到了朝事一言而決的地步。
但現在,劉瑾做事可就小心謹慎多了,他既忌憚張苑和謝遷,更忌憚沈溪,再加上之前已經被朱厚照發配出京一次,他現在沒了之前的底氣,敢直接罰跪和杖責眼前這班大臣。
劉瑾道:“這些人喜歡在這里罰站,就讓他們在這兒候著便是……如今陛下人在宮外,只要陛下不知,這些人久候圣駕不至,自然會知難而退!”
“劉公公,您……”
魏彬顯得很不理解。
當初您可是見誰滅誰,甚至把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員打死都跟沒事人一樣,現在倒好,這些大臣已經欺負到你頭上來了,你卻不加理會?
你這是怕了么?
魏彬見劉瑾轉身離去,一時不知該如何收場,最后只能灰溜溜躲到一邊隔岸觀火,避開這場紛爭。
……
……
豹房內,錢寧剛找到一些關于鐘夫人的消息。
時隔幾個月,錢寧終于探知鐘夫人一家的消息。
當初鐘家人非常機警,離京后直接由陸路向東,在京城這邊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到達三河縣城,然后立即雇船南下,由北塘出海。
錢寧現在也不知鐘夫人一家到底去了何處,但現在有了線索,終于可以在朱厚照面前邀功……他知道自己當官根基淺薄,心里沒有底氣,有了丁點兒功勞便想到朱厚照跟前表忠誠,希望能換得皇帝原諒。
錢寧到豹房后,得知朱厚照還在休息。
恰在此時,他見到張苑急匆匆從外面進來。
“張公公,瞧您行色匆匆,可是有要緊事?莫非有鐘夫人的消息?”
錢寧見到張苑,已不再跟之前那樣一臉敵對之色,而是顯得很親切,仿佛張苑是他的救星一樣。
在錢寧看來,不管誰找到鐘夫人,自己都可以在朱厚照面前將功補過,重新得到皇帝的信任。
張苑皺眉打量錢寧,道:“咱家可沒工夫找人,現在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稟告陛下……你在這里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