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累,再站一會兒也無妨!”
沈溪說完,閉上眼繼續休息養神,這態度越發讓謝遷生氣。
最后謝遷實在忍不住,一甩手,大喝道:“走了走了,既然陛下不在宮中,難道吾等還要在這兒過夜不成?你少給自己找借口,想走就走,沒人攔著!”
……
……
沈溪終得以出宮。
他跟謝遷一起出宮,同時出來的十幾名官員在大明門各奔東西,一個個臉色慘白,心里都叫苦不迭。
真正能挺直腰板的只有謝遷跟沈溪二人,謝遷完全是靠一口氣撐著,而沈溪則是因為從軍多年,身子骨不像一般文官那么虛弱,再加上心中坦然,也就不在意吹點兒冷風。
此時此刻,謝丕累得夠嗆,到底他從未經受過如此大的折磨,見沒有旁人,身體自然彎了下去,不過他還是強撐著,向兒子一擺手:“丕兒,你且先回府,為父跟之厚有些話要說,便不跟你同路了!”
謝丕本以為老爹又要對他耳提面命一番,聽到這番話,如蒙大赦,行禮后趕緊往停在路旁的自家馬車走去。
目送兒子離開,謝遷回頭看了沈溪一眼,問道:“你小子,是真不累還是逞強?”
“有區別嗎?”
沈溪瞇著眼反問一句。
謝遷臉色漆黑:“聽你的意思,覺得老夫將人召集到宮里,沒有任何價值,是以心生不屑,是嗎?”
“不敢。”
沈溪道,“很多事是否有必要,得從不同角度看……若謝閣老覺得這么做有意義,那便有意義,至少讓人看到閣老跟閹黨斗爭到底的決心,對閣老自身乃至整個文官集團來說,算是有益的事情。”
謝遷咳嗽兩聲,無語地道:“簡直聽不懂你在說些什么……走吧,先回老夫蝸居那兒,到炭火爐旁再談。”
說完,謝遷走在前,沈溪跟在后,二人一起往謝遷于長安街的小院而去。
因為是春節,加之夜色深沉,路上基本見不到行人。
等二人帶著隨從到了小院,這邊爐火早熄了,守在這里的下人沒想到謝遷晚上會過來,這會兒躲在被窩里,炭爐無人照看已經燃盡。
“快生火!”
謝遷看了看天,天空紛紛揚揚飄起了雪花,北風凜冽,嘴上連聲抱怨,“這鬼天氣,上午時還有太陽,下午就變天了,到這會兒居然下雪了……幸好出來了,不然在宮里凍一晚上,不知會變成什么樣,總歸不是年輕那會兒了!”
沈溪聽了緘默不語,跟著謝遷一起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