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打量張懋,問道:“公爺怎么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張懋年齡要比謝遷大許多,故此謝遷沒有自稱老夫。張懋笑道:“這不剛把夏國丈送走,回來看看你……唉,今天的事情誰都沒料到。”
謝遷正想幾句話把張懋打發走,卻見王鏊和梁儲二人湊了過來,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另一邊,沈溪和李鐩走出宮門,抬頭看到謝遷,李鐩有些驚訝,側頭問道:“誒?謝閣老怎么沒走?咱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沈溪見謝遷身邊圍了不少人,苦笑一下,道:“不必了,把謝閣老留給那些挽留他的人吧。”
“嗯?”
李鐩先是一怔,隨即皺眉思索,很快想明白沈溪說的是什么意思。
這次的事情,對謝遷絕對是個重大打擊,失望沮喪之余,不用說馬上便會向朝廷提出請辭。
現在誰都知道謝遷內心很受傷,就算那些不想跟閹黨斗爭、嚴守中立之人,也會情不自禁過去安慰一下,希望謝遷能挺住。
沈溪不想摻和進去,該說的話,該做的事,他都做過了。在他看來,此番賜宴被朱厚照放鴿子,屬于偶然中的必然,只要正德皇帝繼續荒唐下去,恐怕更荒誕無稽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另外便是劉瑾的陰謀詭計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這個時候怨天尤人沒用,誰都知道現在朝廷環境惡劣,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但沈溪沒想過請辭,畢竟只有保住官位,才能保證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不被人掠奪去。
李鐩沒有心情陪沈溪說話,拱手告辭后,立即上馬車離開。
沈溪有意繞開謝遷,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
……
大明門前重新恢復寧靜。
謝遷走得很遲,今天他算是最晚走的幾個人之一,選擇留下來陪他的人,都不希望謝遷就此撂挑子。
這些人都知道謝遷的不容易,堂堂首輔還沒有一個太監權力大,無論做什么事都被掣肘,忠心耿耿卻得不到皇帝信任,甚至連賜宴這種在大臣看來神圣無比的事情都能被放鴿子,換了誰都受不了。
就算再多人挽留,謝遷依然堅定去意。
如同沈溪所想,這次謝遷受到很大刺激,對正德皇帝徹底失去信心。
沈溪這邊剛回府,在強撐著等候他歸來的謝韻兒服侍下洗了把熱水臉,朱起便進來通稟:“老爺,謝大人來了。”
“哪個謝大人?”沈溪放下洗臉的毛巾,側頭問道。
朝中跟他關系緊密的謝姓大臣有二位,資歷都不低,一個謝鐸一個謝遷,當晚謝鐸同樣參加賜宴,只是一直跟翰林院的人待在一起,一方面宮里不是寒暄之所,同時沈溪不想謝鐸成為閹黨打擊的目標,故此沒有主動打招呼。
朱起回道:“乃是謝少傅。”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