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把事說完,不想久留,行禮后便退永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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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后,張鶴齡入宮見過張太后,立即出宮趕往建昌侯府,一路上火氣都未消退。
“二弟,瞧瞧你做的好事!”
張鶴齡見到正抱著侍女嬉鬧的張延齡,怒不可遏,“要不是你,太后娘娘也不會對為兄百般責難……你倒好,居然躲避不去皇宮,是何居心啊?”
張延齡屏退侍女,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地道:“既然明知道入宮要被姐姐痛罵一場,我為何要入宮,自討苦吃?姐姐只是發一下脾氣罷了,旁人又不能真把我們兄弟怎么樣,何必顧慮那么多?”
張鶴齡道:“誰說旁人不能奈何你我兄弟?太后娘娘說了,這次是內閣首輔謝于喬親自入宮呈奏此事,還說如今案子已經捅到陛下那里,陛下隨時都會過問案情。”
“嚇唬誰啊?”
張鶴齡一臉不屑,“大哥被這么被姐姐的話嚇著了?你也不想想咱那大外甥平時都忙活些什么,朝堂上的事情他一概不管,當初閹逆劉瑾都騎到頭上拉屎拉尿了還是靠沈之厚出手才撥云見日,他會管這些?”
“退一步講,就算大外甥知道咱做了錯事又如何?咱們兄弟乃是當朝國舅,掌握京營兵馬,大外甥不想節外生枝的話,絕對不會對你我兄弟如何!兄長,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便可!”
張鶴齡驚訝地道:“如今這事已鬧得朝野人盡皆知,你居然還能如此淡然處之,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什么棺材,什么掉淚!大哥你忘了咱們的身份?你我兄弟幫皇室看家護業,皇家人能虧待咱們?不過是些許賤民鬧事,我已按照你的吩咐,把人給放了,肯定沒問題……這件事在朝堂傳上幾天就會風平浪靜,大哥若沒旁的事情,小弟我就不留你在府上吃飯了……請回吧!”
張延齡顯得很不耐煩,好像有重要事情等著他做。
張鶴齡質問:“你真把人放回去了?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然呢?既然事情已經傳開,我總不能錯上加錯吧?人自然是送回去了,就連侵吞的土地我也準備讓他們贖買回去,只不過要稍微加一點錢……你我兄弟總不做虧本買賣吧?”張延齡道。
張鶴齡很無奈,長長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實在拿你沒辦法,希望陛下不會因此而厭惡我張氏一門……你要記得你今日說的話,把人放回去,順帶把土地還給人家,至少能平息事態,剩下的事情,相信太后娘娘會跟謝于喬商議,不管怎么說謝于喬也會給太后娘娘幾分薄面。”
張延齡不屑地道:“你以為謝老兒真是好心幫咱們?分明是他知道奈何張家不得,故意拖著不辦事罷了……最后他看到朝廷那邊動靜太大,實在熬不下去了,又跑到姐姐哪兒去訴苦……這就是個不辦事的油滑老官僚,不足為懼!”
“都怪你!”
張鶴齡黑著臉喝斥一句,一甩袖道,“這幾天我會派人監督,如果你拒不放人,又或者不歸還百姓土地,我怎么跟太后娘娘交差?之后我會押解你入宮,向太后娘娘請罪……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你還要去見見謝于喬,跟他賠禮道歉,咱張氏一門始終需要朝中重臣支持!”
“謝于喬什么東西,憑什么要我跟他賠罪?大哥就甘心落于人后?”
張延齡冷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