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送走王瓊時,尚是中午,沈溪匆匆吃過午飯,然后回書房把成立戰時衙門的事情寫成奏疏,然后前往兵部。
因為朱厚照白天睡覺晚上出來活動,沈溪沒打算此時去面圣,至于當晚又或者是來日見朱厚照,沈溪并沒有強求,畢竟事情不是很急,他要看看京城內各方反應。
他故意在跟王瓊的對話中,把成立戰時衙門的消息泄露出去,便在于他認定王瓊會把消息散播出去,尤其是告知謝遷。
至于王瓊是親自拜訪時說出來,還是通過旁人之口轉達,沈溪不是很關心。
沈溪知道,王瓊離開京師前一定會去拜見謝遷,此人能力出眾,做事務求滴水不漏,誰都不得罪。
下午沈溪在兵部衙門查詢河套地區的資料,消息傳來,說是王瓊親自登門拜訪了吏部尚書何鑒和戶部尚書楊一清,但沒見謝遷的消息。
沈溪放下手頭的活計,心想:“難道王瓊知道我跟謝老兒有矛盾,故意不去閣老府辭別,只是通過口口相傳的方式讓謝老兒知曉,以便讓他保持中立?”
因為沈溪對王瓊的行事風格完全不了解,沒法斷定王瓊如何把消息傳遞出去的,最后甚至產生懷疑:“莫非王瓊故意裝作不知,抽身事外?”
等下午沈溪從兵部衙門出來,回到家中,才知道王瓊并沒有逃避問題,因為何鑒已到他府上拜訪,似有要事相商,以沈溪敏銳的洞察力自然明白是為成立戰時衙門而來。
“何尚書,久違了。”
沈溪年后跟朝中重臣少有會面,大年初一豹房的賜宴他沒去,只有朱厚照遇刺時跟何鑒打過照面。
何鑒在沈溪陪同下,一起進到府中,來到書房。
何鑒道:“年后休沐,朝廷沒多少事,天天待在家中,迎來客往,并未覺得輕松多少。好在衙門里對于官員的考核全都有了結果,近來天氣晴朗冰雪消融,道路恢復通暢后滯留京城的官員終于可以返回任職之地……”
路上何鑒跟沈溪閑話家常,等到了書房,才開始逐步涉及公事。
沈溪點頭:“吏部天官歷來如此,訪客多些可以理解,你看我這府上就無人問津。”
何鑒哈哈一笑:“還不是你閉門不見客,否則前來肯定送禮的人會把門檻踏破。”說到這里他幽幽一嘆,“吏部尚書責任太過重大,老朽這把老骨頭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年后便準備跟陛下辭呈。”
沈溪有些詫異地看著何鑒,見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何鑒是不想晚節不保,馬上朝廷就要跟韃靼人開戰,有可能重演英宗土木堡之變一幕,在這種情況下,何鑒萌生退意,想置身事外。
何鑒道:“之厚,共事多年承蒙你照顧,這里我就不跟你見外了,有話直說……今日德華到府上拜會,提出一件事,說你想要在兵部外臨時成立一個衙門,以應對今年戰事,對此你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