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點點頭,起床穿好衣物便離開房間。
……
……
小院花廳,是個不大的廳堂。
馬憐的寓所不是什么豪宅大院,新搬入的二進院連個正堂都沒有,這里已是相對整齊的會客之所。
等來人出現在面前,終于印證了沈溪先前的想法……來者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朱厚照傳召出豹房陪酒的高寧氏。
此時高寧氏一襲男裝,頭上頂著個厚重的斗篷,她一個弱女子居然只身而來,這種勇氣讓沈溪覺得非常驚訝,他好奇地打量高寧氏,問道:“你來我這里是想示威呢,還是要破罐子破摔?”
高寧氏笑著搖搖頭,看著門口的云柳道:“沈大人身邊美人一個接著一個,我見猶憐……不過,今日大人來這里,應該不是為了寵幸她吧?卻不知哪位佳人有幸,能陪在大人身邊紅袖添香?”
沈溪一擺手,云柳馬上退出門外,并順手把門帶好。
沈溪冷冷地道:“這事兒跟你無關。”
高寧氏道:“沈大人不必如此警惕,妾身是浮萍,如今有豹房作為棲身之所,已然慶幸不已,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陛下準允妾身出來透透氣,不但今日,以后也都如此,妾身可以自由出入豹房,為陛下安排娛興節目,沈大人是否感到意外呢?”
沈溪側過身,沒有正視高寧氏,搖頭:“陛下待你如何,不必說與我聽。”
高寧氏一臉堅決:“妾身想說就說,而且必須說,難道大人忘了之前跟妾身訂立的攻守同盟么?陛下見異思遷,不過半年時間,便對妾身厭倦起來,以前每日都會找妾身纏綿,現在卻三五日也難見上一面,今日更是叫妾身出來陪酒,日后還不知道會發展成怎樣……”
沈溪一語不發,耐心聽高寧氏傾述。
高寧氏有些不滿,冷笑不已:“難道沈大人不想知道,陛下如何跟妾身纏綿的?”
“閉嘴!”
沈溪終于被惹怒,惡狠狠地盯著高寧氏,“你可以把禮法當兒戲,我卻不能,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高寧氏臉上冷笑未平,笑容中帶著些許猙獰,“妾身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好顧忌的?當初是誰讓妾身身敗名裂,從一個安分守己的良家變成今日這般田地?沈大人推卸責任的本事可見漲了……如果沈大人對妾身只有恨的話,妾身又何必覥著臉來見您?”
沈溪不想跟高寧氏做口舌之爭,問道:“這地方如此隱秘,你是如何找來的?”
高寧氏道:“沈大人在京城暗中發展勢力,難道我就不可以?以前妾身沒那本事,現在終于有了條件,當然不會等著任人宰割,我要把失去的都拿回來。”
看到高寧氏那充滿仇怨的目光,沈溪有些不寒而栗……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甘心受他駕馭,是個比張苑和小擰子之流危險百倍千倍的人物。
因為高寧氏不怕死,甚至連名譽和臉皮都可以不要,在她的價值觀中,有權力和地位就有一切,其他包括金錢在內都可以不屑一顧。
高寧氏面對沈溪,言辭灼灼,神情中帶著極大的自信。
眼前這一幕,儼然就是高寧氏第一次見到沈溪時場景的翻版,不過如今的沈溪卻不會跟第一次與高寧氏相見時那般盛氣凌人,而此時的高寧氏也不再是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