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送進來的“首領”,老少都有,年輕的大概只有十多歲,老的已經有四五十,頭發都白了。
王陵之喝道:“大人,已經把所有賊寇首腦抓來了,隨時可以開刀問斬!”
任何時候,王陵之只想著殺賊,在他心目中,只有黑與白的區別,只要是賊寇,都該死,這跟王陵之的經歷有關,他出身商賈之家,幼年時常聽說自家商隊被賊寇劫掠,不時會有死傷傳回,到時候家里就要拿出大筆錢來賠償,每到那個時候,父親都咬牙切齒地詛咒那些賊寇,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下,王陵之就認為強盜都應該被千刀萬剮。
聽說自己要被砍頭,這些賊寇頭目沒有一個死撐,跪下來磕頭不迭,紛紛喊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栽在誰手上,只知道是官軍清剿,遇到當官的,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一概稱呼老爺便可。
沈溪問道:“你們是哪里人,因何造反?把事情說清楚,本官或許可以網開一面,讓你們不至于被砍頭!”
沈溪沒有故意掉書袋,說話通俗易懂,這些人中一名二十多歲的漢子膝步向前,磕頭道:“小人乃河間府商賈,之前被人劫掠財貨,不得已落草為寇。”
沈溪皺眉不已:“你說你經商,難道是被迫入賊營?”
“是啊,大人,您可要明察秋毫啊。”這漢子有些見識,一上來就為自己開脫。
沈溪冷冷一笑,道:“那好,本官問你,過去幾年粟米官價多少?一斤茶稅賦多少?”
那自稱商賈的漢子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回答,沈溪繼續問道:“通關路引是從什么衙門批復?河間府官道共設多少關卡?”
那漢子傻眼了,這些問題他一個都答不出來,很快意識到沈溪已揭破他的偽裝,只能死命磕頭,不敢再發一言。
“好大的膽子,膽敢欺瞞大人,分明是找死。”
馬昂跳了出來,憤憤不平地請示,“大人,此等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活命居然在您老面前撒下彌天大謊,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請大人準允小的直接將其格殺!”
“大人饒命,小人以前為朝廷養馬,后來被逼無奈才隨寇……請大人饒命。”自稱商賈的漢子知道事情敗露,只能再次為自己開脫。
沈溪道:“在本官面前說瞎話,也沒誰了……你膽子可真不小,殺你未必,拖出去,先痛打二十軍棍再說!”
那倒霉鬼被士兵硬拽著拉了出去,然后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伴隨一聲聲慘叫,帳中剩下的俘虜頭目無不心驚肉跳,耷拉著腦袋,噤若寒蟬。
沈溪一拍桌子:“剩下的人聽好了,把自己罪過詳細匯報,就算有人命官司在身,只要誠心悔罪,也可換得一條命……若想抵賴,直接問斬,省得本官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