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苑沒想到朱厚照如此憤怒還能保持客觀冷靜,只能是乖乖閉嘴。
朱厚照再道:“算了,行宮修得差點沒什么,但這里面的裝飾、擺設必須得搞好,那些助興節目該有的還是要有,朕旅途辛苦,現在要去睡覺了,等朕醒來,希望看到行宮處處煥然一新,明白嗎?”
張苑心想:“怎么又把事情推到我頭上來了?這種事不該是地方官府去安排嗎?”不過嘴上還是老老實實應承下來:“陛下請放心,老奴定會安排好。”
……
……
朱厚照進入宣府便一頭鉆進行宮,什么人都不見,從張家口堡趕回來的王守仁多次前來請見,均被拒之門外。后來王守仁又請胡璉幫忙,可惜依然未獲成功,只能怏怏不樂回到總督衙門。
此時張苑和錢寧的爭斗迅速陷入白熱化狀態。
張苑非常氣惱,他幾次送女人到行宮,都未獲朱厚照夸贊,反而在人前對錢寧多有表揚,錢寧的勢力再一次抬頭,這讓張苑氣惱萬分。
“……一個太監的干兒子,卑鄙下賤,不就是個錦衣衛嗎?咱家連司禮監都能掌控,還怕他個龜兒子?”
在臧賢面前,張苑罵起錢寧來絲毫也不留情面,儼然把錢寧當作生平勁敵,隨即他瞄著臧賢問道,“現在朝中文武對咱家言聽計從,你卻說,咱家該用什么手段,把姓錢的龜兒子給宰了?”
臧賢神色猶豫,之前他投奔錢寧不得,只能轉投張苑門下,他對錢寧的所作所為非常了解。
臧賢心想:“錢寧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不過只是個錦衣衛指揮使,怎么敢跟司禮監掌印作對?簡直不知死活!恐怕只有在當今陛下面前,錢寧才能囂張起來,換作大明任何一個皇帝,他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張苑見臧賢不回答,怒道:“怎么,你覺得咱家不可能拿下姓錢的?”
臧賢回答:“張公公請消消氣,要對付錢指揮使,公公可動用的手段多得很,現在陛下對錢指揮使很器重,切不可操之過急。”
張苑怒目相向:“你的意思是說,讓咱家繼續忍氣吞聲,等他把咱家扳倒了你才高興?”
臧賢搖頭苦笑:“公公切勿動怒,就算錢指揮使再有本事,也只不過掌管錦衣衛部分差事,哪能跟您相提并論?現在他不過是得陛下寵幸,一時囂張罷了,很多事得往前看,比如說……怎樣才能讓陛下對他失去信任……”
“這還用得著你來說?”張苑翻著白眼道,“具體怎么弄死他,你倒是說清楚啊!”
“呃……這個……”
就算臧賢有急智,但在這種境況下,讓他出主意把錢寧即刻拿下,也算是難為人,正如他所言,錢寧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相對于司禮監掌印簡直不值一提,但問題是錢寧有著朱厚照信任,這是什么職務都沒法比擬的。
張苑破口大罵:“留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有何用?咱家還不如養條狗……至少狗能看家護院!”
張苑待人實在太過刻薄,臧賢聽了這話心里非常難受,“錢寧當初是百戶時,劉瑾劉公公都不能把他怎么樣,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你讓我出主意一下子把他整垮,哪里有那么容易?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