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九,張苑派人把發往大同鎮的圣旨送出宣府。至于其余軍鎮的調兵諭令,張苑準備延后幾日再發,以此打亂沈溪制定的作戰計劃。
張苑得意洋洋,覺得這么做萬無一失,就算事后被追究,也可以把責任推到他人身上。
沈溪戰敗的話,有很大的幾率留在塞外,可說死無對證,就算沈溪活著回來,也是罪臣,失敗者的辯解之言有幾人會相信?
若沈溪得勝凱旋,則沒人計較時間上的差別,張苑不覺得朱厚照在欣喜若狂的情況下會自己找不痛快。
張苑打好了如意算盤,圣旨將由快馬傳遞,基本可以保證在一天內送到大同,這樣沈溪得到圣旨后只有幾個時辰作準備。張苑甚至對驛使交待,一定要等初十晚上子時過后再送達,讓沈溪來不及思索太多。
此時的朱厚照,完全不知情,還在行宮內跟江彬剛找回來的女人鬼混,麗妃和小擰子全都被張苑蒙在鼓中。
就在朱厚照昏天黑地時,被冷落的麗妃沒有在寢宮久留,返回自己的院子。等她跨進院門時,幾名侍衛已等候在那兒。
“干娘……”
麗妃直接到堂屋坐下,過來一人磕頭,正是之前拜麗妃為義母的錦衣衛百戶廖晗,其余侍衛則是廖晗手下。
麗妃微微頷首,沒有讓廖晗起來,問道:“怎么樣,讓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廖晗道:“兒子查明,大同鎮那邊沈大人原本計劃五月初九出兵,可不知為何奏疏沒傳到陛下跟前,到宣府后即被司禮監扣了下來。陛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派人去函問詢出兵時日,因時間太過倉促,沈大人便把出兵之期延后兩日!沈大人奏疏中所列乃是五月十一,而希望陛下出兵的日子則是五月十五。”
麗妃蹙眉:“為何之前張公公呈奏的奏疏上不是這么寫的?”
廖晗搖了搖頭:“這個兒子就不太清楚了,難道是沈大人送出了兩份不同的奏疏?亦或者是有人篡改了沈大人奏疏上的日期?”
麗妃沉默下來,凝眉思考,越想越覺得事關重大,沉聲道:“本宮就說嘛,沈尚書不可能把出兵日期定得那么晚,居然把他跟陛下出兵的日子錯開半個月之久,分明是有人從中作梗……只是本宮怎么都沒想到,那人竟膽大妄為到這等地步!”
廖晗道:“兒子還查到,司禮監擬好的詔書,遲遲沒有發往九邊各處,直到今日才派出信使送往大同鎮……”
麗妃冷笑不已:“若本宮沒猜錯的話,張公公送往大同鎮的詔書中,根本沒寫具體日期,如此一來沈尚書便以為,陛下讓他按照既定的五月十一出兵!”
廖晗道:“這個……兒子尚未查明,只是把了解到的情況告訴干娘。不知干娘還有何吩咐?”
麗妃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贊許之色,道:“你做事愈發穩妥了,這很好,功勞本宮記下了,這兩天便會跟陛下陳情,爭取把你提拔為錦衣衛千戶!”
“兒子不敢奢求,惟愿孝敬干娘,就算只是當個普通士兵,也心甘情愿。”廖晗驚喜異常,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小心翼翼地說道。
“該你的功勞,一分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