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帶著唐寅到沙盤前,在上面某處指了指:“我們現在在這里……照理說,這周圍都是韃靼騎兵頻繁活動的區域,我們算是深入韃靼腹地了吧。”
唐寅大驚失色:“沈尚書打算在這里跟韃子開戰?這……這簡直是自取滅亡,根本沒有絲毫得勝的機會!”
沈溪笑了笑,問道:“伯虎兄怎么這么說?難道不知道我就是憑借對韃靼人的連續勝利才擁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嗎?”
唐寅翻著白眼:“若韃靼人沒發現我們還好,若是他們有意放我們到這里來,伺機設下埋伏,等我們進入包圍圈后幾路人馬殺出,咱有多少兵馬也不夠填的……這根本就是找死,逃生的幾率微乎其微,全軍覆沒可期啊!”
沈溪沒有理會唐寅的喪氣話,指著沙盤道:“伯虎兄可知韃靼人就在這附近?”
“什么?”
唐寅突然緊張起來,感覺沈溪很多事隱瞞他,或者說是隱瞞軍中所有人。
沈溪道:“從我們進入草原開始,便有數千人馬窺伺在側,一路跟隨我們北上,卻一直未對我們發動攻擊,之后北路和東路,也發現不下萬騎盯著我們……距離我們最近的韃子騎兵大概在八十里外,若他們輕騎出擊的話,大概兩個時辰便可殺到我們面前!”
唐寅用古怪的目光望著沈溪:“情況如此惡劣,沈尚書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領兵北上?”
沈溪微笑道:“既然韃靼人不肯與我們交戰,那我們怕什么?越是出人意表,越是讓人意想不到,諸葛孔明不也唱空城計?”
“空城計?”
唐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搖頭道:“空城計也不是每次都奏效,沈尚書太過冒險了吧!”
沈溪自信地道:“這里已算韃靼人腹地,咱們大搖大擺而來,韃靼人摸不清楚咱們虛實,不敢輕舉妄動。這次就當本官帶士兵們過來適應一下高原的環境,為將來攻滅韃靼王庭做準備。”
唐寅神色古怪,“沈尚書考慮得也太遠了些,現如今能確保咱們平安折返大明嗎?”
沈溪繼續指著沙盤道:“從這里往西,便是豐州,我準備去那兒看看,然后試著往南往云川衛和東勝衛舊址……之所以如此,一則是誘敵,二則是熟悉路徑,而后者意義更大……”
“放心吧,韃靼人即便要開戰也不會太著急,因為我們距離大明疆土距離會越來越遠,韃靼人要隔斷前后方補給與援助也更容易,如此他們才會篤定,我這路人馬是出來送死的,到時候他們才會試著襲擾我們,進而爆發大戰。”
唐寅道:“沈大人意思是說,韃靼人暫時沒有動我們的意思?”
“大概就是如此。”沈溪點頭。
唐寅想繼續說什么,這時外面營地突然喧鬧起來。
“嗚嗚——”
號角聲響起,顯然是有敵人襲營。
唐寅怒道:“沈尚書不是說韃靼人不會來犯嗎?”
沈溪攤攤手:“我又不是韃靼人,怎會知道他們的用兵策略?紙上談兵,自然有判斷失敗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