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張延齡還想說什么,卻被張鶴齡伸手阻止,根本就不想聽這個弟弟任何解釋。
張鶴齡瞪著張延齡:“你可以回去了,我已經命令京營官兵不得摻和地方事務,尤其不得涉入關系民生的行當……如果你再想胡作非為,那些士兵也不會聽從,你可別讓為兄為難!”
張延齡惱火地道:“兄長,你傻啊,有銀子不賺,想當初咱張家何等奢富,現在呢?銀子歸了國庫,你當我是為了自己?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張延齡大喊大叫,卻發現兄長根本無心聽他說話,只能起身憤憤然而去。
張鶴齡看著消失在門背后的熟悉背影,惱火地道:“這個弟弟,我沒跟他算賬他倒先擺起架子來了!哼,張家遲早要毀在他手上!”
……
……
宣府,關于京城建昌侯張延齡借掌京營之機大肆斂財的事情,傳到張苑耳中。
張苑本出自張氏外戚,但隨著權力提升,他對張氏外戚的恨也與日俱增,就在于是張氏兄弟讓他變成太監,失去享受正常生活的樂趣,他對張氏一門的驕橫跋扈一直有怨言,此前是敢怒不敢言,但現在他執掌司禮監,位高權重,手上又有張氏外戚的把柄,便想好好利用一下。
不過這會兒宣府上下最關注的事情,還是長城各關隘韃靼犯境之事。韃子兵馬眾多,各關隘頻頻告急,張苑把各處奏報的韃子數量大概相加后,得出僅宣府之地就有韃靼兵馬三萬上下的結論。
其實在韃靼主力未至的情況下,真正犯境的部族兵馬可能連五千都不到,但由于各地守軍膽怯,奏報中把犯境的韃靼兵馬盡可能往多的報,張苑不懂哪些是疊加計算的,只是簡單進行匯總,便得到一個可怕的數字。
五月二十九晚上。
夜色深沉,張苑琢磨是否要去給朱厚照奏報軍情。
這會兒正好京城御史言官彈劾張延齡作奸犯科的奏疏傳來,張苑想一并奏報,于是把謀士臧賢找來詳細問過,不想臧賢對此并不看好。
“……公公,就算您不去跟陛下稟奏,陛下也斷不會在明日出兵,何必多此一舉?下午的時候,您不是已去過行宮?”
臧賢的意思是讓張苑隱忍不發,盡可能不去煩擾朱厚照,哪怕知道現在這個不靠譜的皇帝正在吃喝玩樂。
張苑道:“可現在軍情終于趨于明朗,韃靼主力已往宣府匯聚,這會兒咱家不去面圣的話,幾時再去?”
臧賢有些遲疑:“公公您看,寇邊的韃靼兵馬是否有可能實際數量并不多,但地方奏稟數量刻意夸大?以小人所知,現在韃靼主力應該不會出現在宣府……”
“你怎么知道的?”張苑皺眉。
臧賢苦笑一聲:“陛下正在宣府,本地集結的大明官兵二十余萬,再加上地方巡檢司的兵馬,總兵力超過三十萬,韃靼人就算膽子再大,也不可能選擇宣府作為突破口,無論是大同,又或者偏關,再或者三邊各處,反倒被韃子盯上,破關而入的可能性更大。”
張苑惱火地道:“咱家是問你具體對策,而不是聽你唱反調……咱家自然會斟酌到底哪種可能性最大,不需要你來說!”
因為臧賢所言很不合心意,張苑說話口吻非常嚴厲,就好像訓斥兒子一樣,讓臧賢很不服氣。
張苑人格魅力幾近于無,根本就是個喜怒無常且沒什么水平的奸佞小人,沒有做大事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