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王敞漫不經心地道,“沈尚書傳話過來,他要跟陛下同行,所以這邊事務都需要我們來做,伯安,你作為宣大兵馬總制,有些事你可以先等等,陛下若過了居庸關還沒發調令,你便可以讓地方屯駐張家口的兵馬撤回,但若陛下半路出什么狀況……”
“嗯嗯!”
陸完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提醒王敞說這話不合時宜。
王敞笑了笑:“就事論事嘛,最好能以地方人馬護送陛下回居庸關,過了居庸關后便一切太平。沈尚書也是,若能將達延汗跟他兒子都殺了,何至于現在擔心這個?不過料想韃子也沒膽量繼續犯我中土之地。”
王守仁用請示的目光望向陸完,他也看出來了,王敞身為兵部侍郎卻總說一些沒用的廢話,屬于資歷派,而陸完才是實干派,兵部中最有能力的人當屬沈溪,隨后便是陸完。
陸完道:“王侍郎說得沒錯,先等消息,咱們可不敢隨便做決定,要做決定至少也是沈尚書來定,你不必擔心,圣駕出張家口后,這邊也需要一定時間調整防御,可將宣府兵馬暫時屯駐幾日,就近的衛所人馬可以先撤,至于萬全左衛、蔚州衛等部人馬,可以等陛下回居庸關后再調度。”
王守仁行禮:“陸侍郎之意,是要防備韃靼突襲張家口堡?”
陸完笑道:“你也是知兵的,跟你說什么不需拐彎抹角,大概便是這層意思,陛下回居庸關前,西北各處防備不能有絲毫松懈,此乃涉及大明安危的事情。伯安,你能力突出,估計很快便會調回朝廷任職,好好表現吧!”
……
……
京城,黎明時分。
此時尚沒人知道皇帝要回來的消息。
張延齡很早便見到黃玉,把自己做買賣的盈利情況問明。
對于黃玉來說,突然被建昌侯傳見有些不太適應,畢竟這位主子從來都是中午后才睡醒。
“買賣做得不錯,不過好日子快到頭了。”
張延齡有些惱火地抱怨道,“沈之厚人已經到了張家口堡,這幾天他都在催促陛下回京,甚至還挑唆陛下在內監公開選拔司禮監掌印,估摸下一個司禮監掌印就是他控制之人。”
黃玉對于國家大事不太明白,甚至就連做買賣他連賬目都搞不分明,在張延齡手下更多地是充當打手的角色。
張延齡道:“就算他們回來,買賣也要照做,但不能像之前那么張揚……沈之厚這小子做事很絕,現在查到他在京城居然有買賣……哼,看本侯不參劾他一本。”
黃玉心想:“您都有買賣,通過巧取豪奪賺取大筆銀子,居然有臉檢舉別人?再者這位沈大人本就是商賈之家出身,他跟西洋人做買賣得到了陛下準允,私下里還有買賣有何好驚訝的?”
“侯爺,現在衙門里關著一些人,都是以擾亂市場的罪名抓起來的,是否先放了?”黃玉請示道。
為了把買賣做大,張延齡沒少做仗勢欺人的事情,通過他控制的牢房,抓了大批無辜生意人,甚至很多人被他誣告說是跟韃子有勾連,但到現在也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
若非如此,張延齡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便控制京城市場,本來沈溪在京城布置的商業布局非常完善,但因為張延齡胡作非為,逼得留守的李衿也不得不暫時撤出京城,所有一切布局都付諸流水。
張延齡道:“放?沒殺了他們就算好的,既然罪名是通番,那就先這么擱著,殺人的事情先別做,免得事后被姓沈的小子找麻煩。”
因為以前做過草菅人命的事情被朝廷降罪,張延齡現在膽子小了許多,讓他抓人誣陷下獄做得出來,但殺人的事情琢磨半天還是畏縮了,至于衙門里會怎么領會他的意思,就另當別論。
黃玉道:“那侯爺,陛下回來前,咱應該把生意作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