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搖頭:“接班倒未必,我看謝于喬一直把之厚當作部堂來培養,基本上杜絕了之厚進入內閣的途徑,不入閣的部堂始終沒有大學士的權柄,怕就怕陛下……很多時候,陛下一意孤行慣了!”
陸完聞言,陷入沉思中,房間內一片安靜。
……
……
關于沈溪回京城后的定位,不是王敞和陸完能分析出來的。
陸完和王敞并不擔心沈溪擔任六部尚書,甚至做到吏部尚書的位置上。
因為按照大明官制,六部屬于執行層,決策權掌握在內閣和司禮監手上,對接皇帝的并非是六部,他們最怕的是沈溪控制內閣或者司禮監,這將意味著沈溪擁有昔日劉瑾的權柄。
大明對文官的防備心非常重,就算是尊貴如閣臣,也只有顧問和參議權,沒有處置實務的權力,以至于嘉靖朝前沒有真正出現過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就算是劉健也沒法抵擋登基不久的皇帝對內閣的壓制。
沈溪自然明白這一點,若他想權傾朝野,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身兼內閣跟六部的差事,在大明朝,閣臣掛六部尚書多為虛職,沒有實權,若沈溪想開歷史先河,必然遭遇很多阻力,所以他對入閣并不那么熱心。
現在誰都在防備沈溪擅權,唯獨他自己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
陸完走后,沈溪緊忙給謝遷寫信,催促謝遷早一步回京主持內閣事務,而他則跟對陸完承諾的那般,準備次日離開居庸關,前往蔚州。
第二天早晨,沈溪正在整理行裝,高鳳來見,帶來張太后的旨意。
“……沈大人,太后娘娘說了,陛下不在,誰都可以亂,唯獨您這邊不能亂,軍中若沒有您坐鎮,怕是會出亂子,尤其西北官將,只有您才能彈壓得住,最好不要離開居庸關!”
高鳳苦口婆心勸說沈溪。
至于張太后留人的真正意圖是什么,沈溪無從知曉,不過大致判斷張太后是對他示好,而非打壓。
沈溪心道:“最關心陛下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朝臣,而是張太后,母子血脈相連,這份親情誰都不能動搖,張太后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但至少明白現在朝堂應以穩定為主,不能再增添混亂!”
沈溪道:“高公公提醒的是,不過現在陛下出巡,朝廷根基不穩,本官希望盡快將陛下勸回來。剛得到消息,張公公和擰公公他們到蔚州后根本沒機會面圣,所以……本官想親自走一趟!”
“不可!您千萬不能去!”
高鳳瞪大眼睛,無比緊張地道,“太后娘娘吩咐,您一定要留下來主持大局,必要時沈大人甚至要先一步回京坐鎮中樞。陛下不在,只有沈大人才能震懾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宗室,除了您……沒人能勝任!咱家這就回去,您一定要牢記,居庸關少不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