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本來是走內閣、司禮監流程并定奪后,下發至六部辦理,但現在的楊廷和不喜歡偷懶,主動將很多事攬在自己身上,然后將具體實施流程規劃好,回頭再將事情交給專門的部門辦理。
“……戶部尚書楊應寧不在,所以戶部的事情我應該多留心一些;兵部尚書沈之厚前去靈丘迎駕,沒有回來,雖然現在有左侍郎陸完坐鎮,但現在兵部事務不能由著兵部的人處置,必須得內閣來操心;禮部和吏部兩位尚書現在都已年邁,無法處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禮部尚書已告病在家多日,若我再不做點兒事情,朝廷就要出亂子了……”
楊廷和的責任心很強,當然說好聽點兒是責任心,說不好聽那就是權力欲。
此時的楊廷和拼命想找到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所以他盡可能把握一切資源做事,但因內閣本身沒有直接的執行權,他便直接伸手將六部的權力先拿過來。
若是換作以往朝廷運轉正常時,他根本沒辦法做到這些,但問題是現在朝廷很多官職都出現空缺。
西北之戰雖然沒有直接動用戶部錢糧,但由于長期戒嚴,南北貿易中斷,極大地破壞了民生,朝廷稅收受到巨大影響,只能緊巴巴地過日子。
謝遷沒回來,楊廷和此舉算是為六部“分憂”,他把屬于六部的事情拿來辦了,就算很多有武斷的成分在里面,至少能讓六部上下感覺輕省許多,而且這個時候也沒人愿意忤逆楊廷和。
你楊廷和既然主動替我們做了,我們領你的情,按照你的吩咐辦事。
但所有這一切都是暫時的,至于謝遷回朝后會是如何光景,根本沒人知曉。
……
……
靈丘縣城內,朱厚照連續找了兩日,可無論如何就是沒發現沈溪的下落,反而把楊一清跟朱暉奉旨即將到靈丘來剿匪的事情給打探到了。
當江彬把從地方官府獲悉的有關紫荊關最新情報詳細告知時,朱厚照火冒三丈:“怎么回事?到現在都沒找到人?難道說沈先生人已經不在靈丘了,那他會去哪兒呢?”
江彬為難地道:“陛下,已經去問過擰公公跟張公公,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他們也在到處找尋啊。”
朱厚照很著急,站起身在那兒來回踱步,一點也沒有生病的模樣。
過了好一會兒,朱厚照停下腳步,惱火地喃喃自語:“再過幾天,戶部尚書楊一清和保國公朱暉就要來了,朕是走還是不走?”
江彬聽得分明,眨了眨眼問道:“陛下要往何處去?”
“難道是回京城去嗎?”
朱厚照沒好氣地喝斥道,“當然是繼續游山玩水,朕可不希望被這群人找到!”
江彬一聽傻眼了:“還以為沈大人不來,換個楊大人來效果也是一樣,誰知道陛下的心思根本就難以讓人琢磨……難道陛下要回京城,只能由沈大人前來勸說,旁人勸就無濟于事?”
朱厚照懊惱地說道:“城內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沈先生還是不見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便是沈先生可能已經不在靈丘了……他到底去哪兒了?難道是有什么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