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道:“請大人示下,是否要阻止這些人所為?”
“阻止作何?你知道是誰要這么做嗎?”沈溪反問道。
云柳低下頭,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沈溪也不需要她作答,這個質問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警告。
沈溪主動解釋:“會這么做的人是麗妃。麗妃昨日在豹房放的那兩場焰火,可算將她的野心全部釋放出來,她如此無疑將錢寧推到花妃一邊,下一步就是陛下身邊女人爭寵,這次不再會跟以前一樣可以和睦相處,絕對要你死我活分個高低!”
云柳聽來一陣驚訝,沈溪說的事情在她看來很可怕,皇帝身邊的女人為爭寵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意味著豹房內的秩序會因此而改變。
“大人,現在豹房不能亂。”
云柳委婉的建議,“現在京畿之地民生已開始趨向平穩,最好宮闈能保持一種相對平和的狀態。”
“我知道。”
沈溪看著云柳,目光深邃:“不過陛下內宮的事情,不是我能干預的。我現在只負責將司禮監掌印人選送到陛下跟前,最終決定權在陛下手上,只要這個人不跟我為敵,誰都可以接受,哪怕他真與我為敵,最多把他當作第二個劉瑾對待。經歷劉瑾和張苑前后兩個掌印興風作浪后,司禮監的權力不可能恢復往日勝景!”
……
……
外間很在意司禮監掌印人選,畢竟這是內相的位置。
但其實也有人意識到,內相的權力已被壓榨到極限,畢竟皇帝吃了劉瑾跟張苑兩次教訓,不會再給司禮監掌印太大的權限,坐上這位置再想只手遮天,除非此人有能力抗過沈溪和謝遷這兩座朝中屹立不倒的大山,還要壓制皇帝身邊江彬、小擰子、麗妃等有野心之人。
哪怕就算小擰子自己上位,也不可能興起波浪。
劉瑾可以得勢,是因為他將君臣間的聯系通道完全阻隔,也有沈溪故意縱容的成分在里面,而張苑可以得勢,也在于沈溪的因勢利導。
當沈溪放棄利用司禮監掌印打壓朝臣,他跟朱厚照間的聯系渠道就會成為司禮監掌印消息封鎖的最大障礙。
如今隨著江彬崛起,皇帝身邊寵信之人又多了一個,消息更難封鎖,先不論沈溪這邊,要想把皇帝身邊消息渠道阻隔就得同時拉攏五六位有通報消息權限之人,這對于新任司禮監掌印來說難比登天。
如此一來,未來的司禮監掌印只能安分守己當一個“內相”,協助內閣處理好朝政,充充當一個蕭敬那樣無過便是功的人物。
哪怕這位司禮監掌印有一些權限,可以斂財,也可以發展人脈關系,但始終跟劉瑾和張苑弄權時只手遮天的情況有很大差別,這也是沈溪放心將司禮監掌印這個位置放出來的根本原因。
沈溪去了兵部,處理完事情后,回到自己的公事房靜坐冥思,他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若沒有江彬崛起,也沒有小擰子、麗妃等可以直達圣聽的渠道,這時候他應該推選誰來當司禮監掌印。
“估摸只有張苑合適,他的能力撐不起來,所以必須要借助外力,再者張苑的脾性決定了他貪財誤事容易控制,再者張苑畢竟是沈家人……可惜現在張苑已暫時失去利用價值,只能讓他守幾年皇陵,或許未來我可以提攜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