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說到最后都不忘給謝遷洗腦。
但可惜謝遷壓根兒就不愿意聽,表面上微笑以對,內心卻已將張懋當作半個敵人看待,這也是他固執的一貫體現。
謝遷送張懋離開后,嘴上仍在抱怨:“這個張老兒,分明將老夫當作棒槌,老夫乃一朝首輔,朝中的事情難道要聽那臭小子安排?大明早就沒了宰相,我就不信他還能生造一個出來?”
“這小子本身能力就不俗,加上陛下對他的信任,恐怕真要往攬權的方向發展,別到時候真給他恢復宰相的職務,在朝只手遮天,那他的權勢恐怕要比劉瑾還要大得多,除了老夫外,誰能奈何他?”
此時走出門口的張懋,卻有不同的想法,對謝遷的不合作碎碎念。
“謝于喬把自己當誰啊?以為可以跟先帝時一樣,內閣就將朝事負責完?最后還不是因此跟當今圣上鬧翻了?該改改老思維了,僵化的體制總該有一點新鮮血液,之厚的出現算是對他們的一次警醒。一個個都還沒覺悟呢!”
……
……
張懋離開謝遷的小院,坐著轎子往軍事學堂去了。
當天沈溪正在安排軍事學堂復學事宜,之前半年因為他和朱厚照都不在,所以軍事學堂基本處于停擺狀態,這也跟栽培出來的第一批學員被調往西北開戰有關,不過大部分只能跟在皇帝身邊,沒有機會立功。
但總歸有人在沈溪軍中立下功勞,這會兒都沒回來,直接調配九邊各處,在年底才會回京城以及返鄉。
上一批學員已成為歷史,沈溪要為招募下一批軍官入學做準備,趁著自己還是兵部尚書,沈溪要將這些事處理好,若下一任兵部尚書不推崇這個,那軍事學堂很可能就此擱置,畢竟朱厚照那邊只是三分鐘熱度,不可能隨時隨地盯著,沈溪到了別的衙門,也很難再為兵部的事情跟朱厚照上奏。
本來別人已在參劾他管得寬,若他再向自己職司外的差事伸手,就會有更多人攻擊他,大明言路廣泛,總會有人說三道四,這也跟經歷成化、弘治兩朝,吏治清明有關,明初時皇帝對待大臣苛刻,到如今已有極大改善,一直到嘉靖后才又逐漸趨于惡劣,對于這些旁人不了解,沈溪卻是門清。
張懋到來,沈溪直接請其到軍事學堂一處教室內,在平時學員學習的地方會見張懋。
簡單寒暄后,沈溪道:“張老公爺見諒,這不學堂各處還在修整么?以至于如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只好選這個寬敞明亮之所跟張老公爺會面。”
張懋好奇地打量一番,似乎對沈溪現在平和的心態有些不理解,問道:“之厚,如今你領了皇命主持司禮監掌印選拔之事,老朽也進了委員會,已在接待各方訪客,為何你這邊卻可以如此輕松,還在這里忙軍事學堂的事情?”
沈溪微笑著回答:“其實在下想用軍事學堂的教室,充任選拔司禮監掌印考試的考場,這件事正準備跟陛下請示,還沒有最終定下來。”
張懋道:“讓那些執事太監出宮?虧你想得出來,這種事陛下怎么可能會答應?讓他們在宮里各自完成考題已算不錯,外官來考宮內人士,已算開了歷史先河,怎能再勞師動眾讓他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