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遷再次打量沈溪一眼,搖頭道:“老夫雖然已老朽不堪,但不至于幾步路都走不動,馬上要到年關,這段時間需要保持朝堂的穩定……你行事低調些,權當是尊老。”
沈溪道:“謹遵謝閣老教誨。”
謝遷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對沈溪的回答不甚滿意,不過這回算是幾次會面中難得可以溝通的情況,能說的多少都說了一些,沒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至于張苑那邊。”
謝遷走到門口時,駐足回首,補充道,“無論他出于什么目的,是否又是陛下指使,他到底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該容讓還是要容讓,你別輕易將他給拉下來,留他在朝中,這朝事終歸有個人能解決!”
沈溪心想:“謝遷這是寧可找個有野心但沒多少能力的人在司禮監掌印的位子上待著,也不想再跟之前一樣將其控制,在這件事上他倒是一片公心。”
沈溪點頭:“理應如此。”
謝遷再次微微嘆了口氣,往沈府大門行去,道:“若有人問及老夫過來之事,便說是來興師問罪,其他的不必多言。”
……
……
謝遷出沈府而去。
沈溪只是送謝遷到了前院,沒有送謝遷出門,謝遷似乎自己也想制造一種跟沈溪仍舊勢同水火的姿態。
在這點上,連沈溪都覺得謝遷老奸巨猾,在他提醒一些事后,謝遷嘴上不承認,但其實已用實際行動表明,他開始防備朝中想興風作浪那些人。
“老爺,謝大人的馬車已經走遠了。”朱起送走謝遷的馬車后,回來跟沈溪稟報。
“嗯。”
沈溪點了點頭。
朱起道:“老爺,張公公和謝閣老都走了,您也該回去歇著,時候不早……”
沈溪笑了笑,道:“已經到這時辰,難道回去就能睡著?這一宿工夫,朝廷指不定發生多少事。朱老爹,正好有事問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打聽的事情么?是否該給我一個答案了?”
“這個……這個……”
朱起顯得很為難。
一些事他根本就不愿提起,當他抬頭看沈溪時,卻發現沈溪在凝視自己,心里更覺得緊張。
沈溪道:“咱們到里面說話吧。”
沈溪在前,朱起在后,二人一起到了書房內,沈溪坐下來而朱起卻只是立在那兒,神情略顯局促。
“這里沒有外人,無論你對我說什么,我都不會外傳,也不會胡思亂想。”
沈溪寬慰道,“即便涉及到人命或者更往上的官司,我聽過也就罷了,你可以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