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對沈溪自然是無條件信任,但她也有隱憂,覺得事情未必像沈溪說的那么簡單。
此時的惠娘像是一家主母,為沈溪的方方面面進行謀劃,甚至包括城池建設都在她的擔心范圍之列。
沈溪暫時解決了經費危機,迎來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喘息時間,而未來的工作重心,沈溪會慢慢放到迎接圣駕上。
如此一來,就有必要在短時間內跟倭寇進行一場摧枯拉朽般的戰事來振奮軍心士氣,確保圣駕安全也好,讓那些正在充當勞力的士兵更有動力也罷,總之要有一場看得過去的勝利擺在那兒。
對此沈溪頗費心思,這幾天時間他仔細研究過江浙近海倭寇的情況,總的來說有機會,但機會不大。
因為倭寇以龜縮的姿態應對,知道沈溪前來,倭寇沒有正面開戰的打算,逃得遠遠的,伺機而動。
之前南匯咀中后所的千戶李凌主動請戰遭到拒絕,便在于沈溪意識到出動出戰的風險很大。
“穩中求勝固然是好,但就怕官兵鬧情緒,現在已跟他們最初的構想有差別,他們若是得不到軍功,更會產生懈怠心理……人心散了,隊伍怎么帶?”
沈溪左右為難,一邊是覺得悍然發起戰事可能會有不良反應,一邊卻要為了穩定軍心士氣打一仗。
因為朱厚照尚未從京城出發,所以此時沈溪不著急非要在幾天時間內完成戰事,這段時間新建造的海船正在試水,將士們的注意力全都在上邊。
沈溪自己也盤算了一下:“以朱厚照那小子的品性,南下途中必定是一路吃喝玩樂,能在兩個月內抵達便不錯了,有可能年底都未必趕到……不過這次他跟亦兒一起前來,卻不知大婚后他們相處得如何?”
想到妹妹嫁進皇宮,沈溪便帶著些許遺憾,他對沈亦兒入宮這件事始終有些耿耿于懷,覺得自己的退讓很自私,讓一個少女去承受狂風暴雨,太過不人道,但心底卻他知道這件事其實根本就無法避免。
……
……
沈溪每天都過得很充實。
衙所到工地、工廠,回來后到馬憐的寓所欣賞歌舞,松弛緊繃的神經,偶爾還會去云柳和熙兒那邊住上一夜,新城的好處就是面積夠大,他有不同的地方歇宿,無拘無束,不過更多時候他會留在縣衙跟惠娘、李衿相處,但想到過不了幾個月家中妻兒老小就會從京城遷移過來,他已經開始考慮另外給惠娘和李衿安排住處。
就在沈溪工作和生活兩不誤的時候,南京官場,正在緊密關注兩件事,其一自然是有關朱厚照南巡,第二件便是沈溪建城進展。
南京兵部尚書位置一直空缺,朝廷未將人選確定,如此一來南京官場便增添了許多不穩定因素。
如今南京兵部暫由侍郎王佐代尚書事,而王佐跟徐俌過從甚密,等于說南京兵部事務受徐俌挾制。
不過張永到江南后,很快利用人脈關系控制住局勢,本來張永跟徐俌間可能會爆發激烈沖突,但因沈溪從中說和,一場風暴消弭于無形。徐俌也知道,張永到江南來更像是例行公事,沈溪完成剿滅倭寇的任務后,張永也會被調回京師,甚至這次皇帝南巡結束便有可能將張永帶走。
既然張永不會長期留在應天府,且張永作為首席秉筆還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不如早些與之打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