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皺眉不已:“既然佛郎機人逃走了,我們為何還要跟他們開戰?相安無事不好嗎?”
張苑道:“陛下,別忘了佛郎機人手里有銀子……朝廷正是通過跟他們做買賣,才讓國庫充盈起來,若就此斷掉聯系,朝廷以后想過好日子就沒那么容易了,很可能再次回到之前帑幣不足的狀態。”
本來朱厚照對于跟佛郎機人開戰全無興趣……他以前曾聽沈溪說過,大明距離佛郎機國幾萬里,兩國之間開戰的話很難撈到好處,純屬徒勞無功之舉。
但現在涉及切身利益,也就是國庫充盈與否的問題,那朱厚照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仔細思索半晌,朱厚照問道:“沈尚書之意,是說再也不能跟佛郎機人達成和解,重新做買賣了嗎?”
張苑一聽大驚失色:“陛下,佛郎機人狼子野心,甚至跟倭寇狼狽為奸,攻擊朝廷水師……如此情形如何跟他們做買賣?”
顯然在這件事上,張苑全力支持沈溪。
張苑不想沈溪回京城。
沈溪既是朝廷國公又是兩部尚書,勢力之大如今在大明首屈一指,就連內閣首輔謝遷都要靠邊站。
張苑最為忌憚的就是未來在朝事上跟沈溪意見相左,發生嚴重對立……他知道自己跟沈溪作對毫無勝算。
所以張苑極力想留沈溪在江南,尤其這次還是沈溪主動提出來留下備戰,張苑自然就“順水推舟”。
朱厚照嘆道:“話雖如此,但就算把佛郎機人打敗又如何?我們依然需要佛郎機人的銀子……大海遼闊,無邊無涯,那該死的海外產銀地究竟在何處,只有佛郎機人才知曉,我們派出水師搜尋的話不合算。”
張苑道:“可是沈國公提出,佛郎機人能自如地前往那地方開礦,還把產出的銀子運到大明來,一年左右就能走個來回,那為何我們不派人去?如今我們的火炮和船只都比佛郎機人先進,我們可以奪取礦山自己開采,豈非一本萬利?”
朱厚照眼睛瞪得圓圓的,脫口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可問題是,現在知道那地方在哪兒嗎?”
張苑笑道:“陛下,您忘了沈國公是何人?這次為了制造大船,沈國公聘請許多佛郎機人為他工作,就算沒去過,也可以從佛郎機人口中得知內情……有了向導還有船只,我們大明兵馬和火炮更是不缺,還怕奪不來海外的領土?”
朱厚照一拍大腿:“沈尚書果真是奇人……有他運籌帷幄,朕何懼得不到海外之地?”
“正是,正是。”
張苑笑呵呵應道。
朱厚照突然又開始發愁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沈尚書不能親自去啊……他也說了,一去一回就是一年,大明根本就離不開他……如何才能在不出動沈尚書的情況下把佛郎機人的銀礦給占了,讓旁人去……能行嗎?”
“這個……”
張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最后干脆將奏疏交到朱厚照手中。
“陛下可以親自看看沈國公的建議……沈國公的想法是……制造出一百條左右大船,一條船運兵兩百,其余空間用來裝載糧食、衣物和火炮、火銃等物資。一次性出兵兩萬,即便不是沈國公親自領兵,這些兵馬也足以把海外產銀地給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