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不缺錢,先不說沈溪控制的商會賺取的巨額利潤,僅僅正德皇帝多次賞賜累積起來總價值便超過十萬兩銀子。
官兵軍餉也不需要沈溪來操心,朝廷一直都是足額支付,南京小朝廷更不敢“漂沒”沈溪的錢,一文不少地送到新城,然后由沈溪主持下發到每一個將士的賬戶上,將士拿著憑證可以到新城錢莊支取。
但新城建設卻需要資金持續不斷投入,到現在已成為一個相當龐大的數字,支應困難。
沈溪不得不考慮如何增加進項,這涉及未來半年甚至幾年時間新城建設項目是否會順利竣工,也涉及大明科技是否能有質的飛躍。
不過對于眼前用度緊張的情況,沈溪早有準備。
新城開銷用度,很大程度依賴于新產品銷售所取得的利潤。
之前因寧王叛亂,新城生產的商品流通起來非常困難,現在江西那邊危機解除,大江恢復通暢,沈溪也趁機擴大銷售力度,爭取盡快恢復市場。
同時他還把新城制造的產品積極銷售到全國,如此便可以在朝廷不調撥庫銀的情況下,使新城實現自給自足。
不過從道理上來講,沈溪還是要跟朝廷上奏,表明一下新城目前用度緊張,奏疏很快便發往京城。
沈溪這份上奏,更像是跟謝遷攤牌。
奏疏大約用了五天時間傳到京城,通政司送呈內閣,謝遷在他位于長安街的小院打開沈溪的奏疏,手哆嗦著把奏疏看完,臉上神色波瀾不驚。
此時謝遷對面坐著的是他信任有加的戶部尚書楊一清,這次楊一清聽說沈溪有涉及新城用度的上奏到京城,特來求見。
“南方的戰事,終于結束了。”
謝遷放下沈溪的奏疏后,感慨地說了一句。
楊一清道:“在下實在不明沈國公之意……不知要從京師調撥多少銀兩過去才合適?”
謝遷打量楊一清道:“他要多少就給多少?這種事,最后還是要等陛下定奪,做臣子的不要想太多。”
這話更像是在搪塞。
楊一清大概明白謝遷的意思,低下頭沒有言語。
謝遷幽幽嘆道:“說起來之厚去南邊已近一年……這段時間南方經歷連番風暴侵襲,好在北邊波瀾不驚,可老有人喜歡自作主張……”
楊一清聽了謝遷的話,先是一怔,隨即明白謝遷說的是誰。
并不是沈溪,而是之前繞過內閣,對朱厚照直接上奏的三邊總督王瓊。
楊一清知道謝遷虛報西北軍情,逼迫朱厚照返回京城,結果卻被王瓊的上奏揭破,現在朱厚照回京路上吃喝玩樂,一點兒也沒著急趕路的意思,如此一來恐怕短時間內很難返回。
謝遷的不滿基本源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