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俌惱火地道:“既如此,本公就該去找他。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不怕,為何要躲躲閃閃?”
徐程嘆道:“就怕公爺您去了,會招惹禍端……現在陛下在很多事上態度不明,最好是先摸清楚北方來使的底牌,再決定下一步棋該如何走……”
徐俌這才記起來從北邊還有皇帝特使,按理說這位特使的話語權比沈溪要高,畢竟這是皇帝親自派來的欽差。
“確定是魏彬嗎?”徐俌問道。
徐程搖搖頭道:“暫且沒查清楚,不過再有個三兩天人就到了……或許沈大人也在等候欽差前來……現在咱們切不可自亂陣腳。”
徐俌道:“那就任由這小子把弓拉滿,到處嚇唬人?”
徐程想了想道:“不如安排南京兵部的人去見他,試探一下口風,看看他意欲何為。就算他不肯直言相告,旁敲側擊下還是可以看出一絲端倪的……這好過于咱在這里胡亂猜測,您看……”
“好!”
徐俌點頭道,“馬上安排人去會會這小子。”
……
……
一大清早,南京兵部的人尚未到客棧,錢寧已高調來見,卻被沈溪拒之門外。
錢寧想讓人知道他跟沈溪的關系,以換得他在南京城的安穩,未曾想此行非但沒能如愿,還把自己置于險地。
“沈大人不見,這可如何是好?”錢寧如喪考妣,回去路上不斷地窺視左右,生怕被人盯上,直到見到前來接應的韓洛才松了口氣。
韓洛驚訝地問道:“錢大人,您不是說沈大人會庇護您嗎?”
錢寧沒好氣地道:“不知有些事需要避諱么?沈大人現在是眾矢之的,我去請見,可能他覺得不妥,才沒應允。我投靠他,得他承諾相助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就放心辦事,等著將來升官發財吧。”
韓洛目光里有些促狹的意味,對錢寧的話持懷疑態度。
錢寧邊走邊問:“我交待你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嗎?沈大人不住驛館,也沒到鎮守衙門和南京六部走動,說明沈大人現在需要個相對清靜的環境,最好是那種獨門獨院。現在是你我表達忠誠的時候,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當狗,也要表現出看家護院的能力,否則沒誰把你當回事。”
……
……
南京兵部尚書王倬前來客棧請見。
對此王倬很為難,但他是通過魏國公徐俌在朝中疏通人脈,這才臨老混了個兵部尚書的差事,但其實依然是給人打下手,一旦遇到事情需要他忙里忙外。
上午客棧內很安靜,王倬到門口后仔細打量一番,不明白為何沈溪有好端端的官驛不住,非要住在眼前這不起眼的小旅店。
“尚書大人,我家大人恭候多時。”
王倬來之前投過拜帖。
雖然王倬跟沈溪官品一樣,但地位截然不同,王倬也知自己在沈溪面前就是個下官,從未指望對方出迎。
在馬九引路下,王倬進入客棧來到二樓,在最里面那間房間見到坐在臨窗書桌前看書的沈溪。
“王尚書,久違了。”
沈溪起身相迎,王倬連稱不敢,二人在窗邊坐下后寒暄一番,所言都是有關蕩平倭寇的海戰和此前寧王之戰種種。
王倬很謹慎,不對任何事發出結論性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