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沒料到自己剛坐下不久就被下逐客令,但他很識相,趕忙起身:“在下這就回去回稟,兩位侯爺辛苦了,好好歇息,在下便不多打擾了。”
李興要走時,張鶴齡突然一擺手:“來人啊,將我之前準備的一份薄禮拿來。”
李興眼前一亮,但見下人捧著一方木匣過來,先遞給張鶴齡,再由張鶴齡轉交李興。
李興有種自己做事終于獲得酬勞的暢快感,但嘴上還是推辭:“侯爺,您這是作何?在下做事,實乃理所應當。”
張鶴齡笑道:“一點心意,應該的。”
沒等李興客套一下,欲拒還迎地把東西接下,旁邊的張延齡一把將木匣奪去,道:“李公公說得對,他做這些本來就是應該的,咱現在一致對外,對付姓沈的小子,李公公做事勤快,太后娘娘自然會賞,咱送東西,難免會被人說閑話。”
李興臉色別提有多尷尬了,伸出的手懸在空中,有些無所適從。
張鶴齡瞪了弟弟一眼,卻見張延齡樂呵呵抱著木匣轉身回椅子那邊去了,還沒送客自己倒先坐下來。
李興到底見慣場面,陪笑道:“二侯爺說得對,有些事還是避忌些好……在下告辭。”
說完李興笑容滿臉離開,好像對此毫不在意,但實際上他心底對張延齡不知有多厭惡和憎恨。
張鶴齡送李興到門口,回來后看到弟弟將木匣打開,將里面的銀子取出來。
“二弟,你這是作何?”
張鶴齡厲聲喝問。
張延齡把銀子放回去,隨手放到旁邊的桌子上,道:“大哥以為我是想把你的銀子據為己有?我只是不甘心你把錢送給奴才!這姓李的太監,根本就是馬屁精,明明之前去過刑部,卻不為我們說話!”
“你懂什么?”張鶴齡怒道。
張延齡沒好氣地道:“我再不懂,也知現在咱兩家人日子不好好,把銀子送奴才,等于是打水漂,實在不值得啊!”
……
……
紫禁城,永壽宮。
李興把得知的情況大致跟張太后說明,卻沒提張鶴齡讓弟弟出來承認跟徐俌私通之事。
張太后緩了口氣,隨即蹙眉道:“只是去刑部問案,都要鬧這么大的陣仗,感情是真沒把我們張家人放在眼里……也難怪,現在沈家可說是一門獨大,這是想把我們張氏取而代之啊。”
對于沈溪手下留情,張太后非但沒感激,反而異常氣惱。
李興道:“今日之事,沈尚書很克制,雙方沒有鬧出任何不快……這不,兩位侯爺事后順利回到府宅么?只要沒有正式過堂,朝中人不可能會知曉。”
“希望如此吧。”
張太后幽幽道,“這件事便先告一段落,就怕有人舊事重提……傳哀家懿旨,跟沈溪打聲招呼,讓他莫要亂來。”
“是,太后娘娘。”李興恭敬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