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袞袞諸公,當引以為戒!
這句話最早出自五代十國,后蜀國皇帝孟昶的《頒令箴》。后來宋太宗為刷新吏治,親頒戒石銘于府州縣,苦苦告誡地方官,以戒石銘約束自以及手下的官員。
劉韜沒指望這句話有什么用,但用來裝逼挺好。說完這句話,他直接起身離開,根本沒給袁紹解釋的機會。
“爾俸爾祿,民脂民膏……呵,沒想到劉中郎,倒是心系天下黎庶。”劉韜走后,袁隗在后面走了出來,其實他一直都在,只是在暗中觀察。
他很好奇,這個半年前突然出現,然后迅速崛起的年輕宗親,到底是什么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袁紹在這里正面和他接觸。而他在旁邊暗地進行觀察,劉韜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觀察之中。
“伯父……很抱歉,我沒有完成任務。”袁紹起身行禮,袁隗是袁逢之弟,但卻是袁安的哥哥。由于他過繼給袁安,所以以前的叔父,就成了伯父。
嚴格來說,他見到袁術,應該稱之為族弟,后者則稱呼他為族兄。袁術強調‘庶出’這個身份,未必完全是挖苦,或許是強調兩人的兄弟關系。
“他一開始就沒有和你合作的意思,最后的那句話,無非是托詞,沒有任何意義。”袁隗搖了搖頭,“看來他是打定主意,要站在陛下那邊了。”
“一個沒有根基的羽林中郎將,不足為慮。”袁紹回道。
“他麾下的羽林軍,就是他最大的憑仗,也是陛下看中他的主要原因。”袁隗嘆了口氣,袁紹對軍權的重要性,還不太了解。
比起一個會打仗的將領,一支強大戰斗力的軍隊更有價值。有羽林軍在側,任何在洛陽產生的動亂,都很難成功。除非,引外援!
“想辦法,把這支隊伍打散……”袁紹試著提議。
“沒那么容易打散,不得不說這個劉中郎很聰明。”袁隗搖了搖頭,能打散他早做了,“左右監,包括監丞,都是他的義弟……”
義弟不同于兄弟,兄弟是依靠血脈來維持關系的存在。但義弟這東西,是依靠信義來維持的。背叛,意味著信義出了問題。
在這個時代,信義出了問題,那么這個人也算是毀掉了。或許可以淪為爪牙,忍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過日子,但這樣的日子絕對不舒服。
劉韜麾下的部隊,依靠三個義弟進行掌控。根據調查,不少士卒原本還是四弟的家丁,這意味著,他對這支軍隊,至少九成九以上的士卒,都能進行掌握。
剩下不到一分,便是他那些擔任親軍的族親。多少會有兩個,渴望脫穎而出,飛黃騰達的傻子。休沐日,這些士卒分批出來活動的時候,就是接觸最佳的時機。
錢,權,女人……能讓一個人,一個男人背叛的東西太多太多……
“既然無法成為合作者,那么就要想辦法將他除掉了。”袁隗低聲念叨著。
“你拒絕了袁家的合作?”回到宅子之后,劉韜把今天的情況說了出來。甚至為了滿足劉元起的好奇,還把那兩幅畫卷,給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