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兒別的不會,入宮前卻是被教得會磕頭。小丫頭就象在長春宮時那樣,小雞啄米,磕頭磕得實誠。
“起來吧!”朱由校淡淡地說道:“李成成是吧,你是怎么和婉兒碰到一起,又領她來乾清宮的?”
李成成趕忙躬身答道:“皇爺恕罪。奴婢不知道裕妃晉封之事,還以為她在乾清宮。這位小妹妹在宮中迷了路……”
朱由校了然,伸手相招,張婉兒懵懂又有些畏怯地走到跟前皇帝姐夫面前。
“記住了,你姐姐住在長春宮。”朱由校取過手帕,給小丫頭擦了擦臉,帶著和煦的笑容,“想要看皇宮,便讓宮人領著,不要自己亂跑。”
“萬歲爺,奴家記住了,長春宮。”張婉兒眨著大眼睛,用力點了點頭,還咧開小嘴笑了笑,露出一顆小豁牙。
奴家?朱由校聽著小丫頭這個自稱,想笑。
他伸手摸了摸張婉兒挎著的小書包,吩咐宮人取過糖果點心給丫頭裝滿,才對王體乾吩咐道:“讓宮人送她回去。時間長了,裕妃該著急了。”
“是。”王體乾應承著,滿臉堆笑地招呼婉兒,將她領出了殿外。
朱由校收回目光,看著垂首躬立的李成成,緩緩說道:“朕召你來,是覺得你有些經營之能。皇家的生意嘛,是為了貼補宮中用度,以及給宮人發放些福利,卻不好假手外官……”
銀鏡的買賣已經分銷出去,但京城的份額卻被朱由校留了下來。除此以外,他還準備重整北京的外織染局,并新建制造香皂肥皂的工廠。
賺了錢,不管是入內庫作內帑,還是施恩行善,都花得順手,花得仗義。有條件,有人手,不能浪費了不是。
何況,有些花費想讓戶部拔款,也有困難。比如招收的孤兒,吃穿住行,建校學習,這些花費暫時也只能從內帑拔款。
而作為皇家每年主要收入的金花銀,一百多萬兩已經拿出一半用于西南平亂,另一半估計也要花費在遼東。
所以,朱由校得多想賺錢的道兒,才能不動老底,把今年的用度支應過去。
李成成仔細地聽著,也明白了皇爺的用意,有關培訓宮女的。可她卻不知皇家竟然也會缺錢,心中多少有些訝異。
朱由校講完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道:“朕擬了些章程,你去那邊的小桌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懂的,記錄下來,一起問朕。”
“是,奴婢遵旨。”李成成躬身施禮,款款移步,來到了殿角的小桌旁,拿起桌上的文件資料看了起來。
朱由校看李成成也沒敢坐,和聲說道:“朕準你坐下看。”
“奴婢謝皇爺恩典。”李成成再施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朱由校伸手取過桌上的題本,是徐光啟寫的,翻開看了起來。
編制歷法,為歷代王朝所重視。但是到了明末,卻明顯地呈現出落后的狀態。
這一方面是由于此時歐洲以日心說為基礎的天文學快速發展,另一方面則是明王朝禁研歷法政策的結果。
而明代施行的《大統歷》,是繼元代《授時歷》,日久天長,已嚴重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