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這樣一條情報路線算是基本確定下來。不怕花錢,只要能得到情報,打探到明廷的動靜。
好半晌,皇太極才放下報紙,若有所思地對一直靜靜等待的羅繡錦說道:“某越看越覺得明朝的小皇帝不簡單,你怎么看?”
羅繡錦是遼陽人,以諸生身份投降后金,為皇太極所重,留在身邊聽用。
聽到皇太極詢問,羅繡錦想了想,說道:“貝勒爺未免高看他了,長于深宮婦人之手,又能有何見識?在下以為,這些策劃是另有其人。”
皇太極挑了下眉毛,問道:“另有其人?你指的是誰?”
羅繡錦搖了搖頭,說道:“在下不知,但自覺猜測無錯。”
皇太極沉吟了一下,頜首道:“倒也有些道理。小皇帝登基有兩年多了,若真是英明睿智,也不會到現在才顯露出來。”
羅繡錦附和道:“貝勒爺說得極是。當務之急,在下以為應先打探出這背后策劃之人。”
“撫順額駙那邊已經派人繼續刺探,若有結果,某必能知道。”皇太極頓了頓,說道:“現今之形勢,于我大金頗為不利呀!”
羅繡錦知道這話是真的,皇太極此舉是想證明對他的信任。要知道,廣寧雖有挫敗,但后金從上到下也并沒有覺得有危機之感。
而皇太極從這些報紙上卻看出形勢不利,羅繡錦也甚是欽佩。
說到底,后金的底子太薄,與龐然大物般的大明對陣,不怕急攻,就怕消耗,還有封鎖。
明軍擺出現在的架勢,雖無近在眼前的壓迫,但時間越長,越能顯出效果。但后金能意識到危機,并急著思索對策的,卻并不多。
羅繡錦思索半晌,說道:“在下以為,可行離間計,將熊廷弼調離遼東;其次,對毛文龍所部加強打擊,以解后顧之憂。”
皇太極微微一笑,說道:“此計與某正相合。只不過,若要成功,恐要耗些時日。況且,熊廷弼似乎頗得小皇帝信重,離間計成與不成,亦在兩可之間。”
“三人成虎。”羅繡錦說道:“何況熊廷弼脾氣火爆,不甘謙恭下人,朝堂輿論對他并不推許。”
“朝堂啊——”皇太極瞇了下眼睛,因為不太了解情況,也不敢輕下結論。
正在此時,親衛進來稟報,二貝勒阿敏所派信使送來急報。
皇太極皺了皺眉,有不祥之感,命親衛把信使帶進來。
“圍攻旅順堡受挫,齋桑古陣亡……”聽了信使的講述,皇太極頗為震驚,急問道:“踞守旅順堡的敵人有多少兵力?”
信使單膝跪地,答道:“據二貝勒判斷,約有五六千人。”
皇太極覺得這與自己的猜測差不多,旅順堡不大,也就能駐守這些兵力。
可二貝勒阿敏所率領的部隊足有一萬多,怎么會攻打不下,還要派人向外求援呢?
“那二貝勒所率人馬,損失了多少?”皇太極沉聲問道。
“回貝勒爺,我軍三次進攻,傷亡超三千。”信使有些喪氣地垂下頭,“二貝勒要把守南關的人馬調來攻城,和碩貝勒認為要保證后路,加以勸阻,又命小人前來請八貝勒派兵駐防南關。”
皇太極點了點頭,說道:“后路要確保無虞,和碩貝勒此議實是穩妥。”
停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起來吧,把戰事的經過詳細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