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宮,甚至是大家族,母憑子貴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比如說在妻妾眾多的家庭中,妾先生了兒子,地位自然會有提高;皇家也是如此,形容妃嬪處境悲慘凄涼,便常用“無子無寵”來形容。
說白了,你能生下皇帝的骨肉,地位便大不一樣。皇帝就算薄情,多數對兒女還是顧念些親情的。有這一層,也算是個保險。
朱由校不能說她們多慮,也理解她們將兒女視為在皇宮中的保障,或是護身符的想法。
他當然對即將成為父親而激動興奮,并將此視為改變歷史、打破無后魔咒的切身實例。
革命尚未成功,晚上還要努力呀!
想到只剩下王良妃和段純妃還歡迎自己,朱由校不由得露出有些怪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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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幾天龍顏大悅,眾臣都看得出來,就算因為朝鮮政變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皇帝也沒怪罪過誰,也沒輕易表態。
這場廷辯的導火索便是袁可立所上的奏疏,在這道奏疏中,袁可立的觀點很鮮明,他強調了政變的非法性,這關乎到綱常倫理的“普世價值”。
而且,他認為“即琿果不道”也應該“待中國更置”,甚至于,他主張派兵“聲罪致討”。
而官員們分成了兩派,在朝堂上爭辯不休。一派站在大義名分上,提出天兵討伐其罪、恢復朝鮮王正統的主張。
這一派的用詞甚是激烈,可謂是慷慨激昂,什么“必討其罪,以振王綱”;什么“提兵入朝,曉以大義”。
說白了,就是武裝干涉,推翻現在的李倧,恢復李琿的王位。
另一派的水平看起來挺高,也比較客觀,主張責成使臣入朝,就近觀察,以朝鮮“通奴不通奴”為標準,再決定采取什么行動。
但皇帝的拖延不表態,表面上看是觀望,或是拿不定主意。實際上,卻是在幫李倧的忙。
因為,觀望不動給其爭取到了“反正”后的清洗時間,使其能夠后顧無憂地穩定朝鮮的局勢,坐穩王位。
如果是智力超群、目光敏銳,當然能看出皇帝的心思。但再往深里琢磨,就沒有幾個人能夠探知皇帝的真實意圖了。
而就在這爭辯無果,卻又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在旅大,另一件對遼東局勢影響重大的事情發生了。
有笑面虎之稱的錦衣衛百戶楊杰,正面色嚴肅地打量著面前的人。
金生魁沒想到設計好的計劃剛剛開始,便有失敗的危險。按他和劉愛塔的想法,乘船出海,前往登州,從帝師袁可立那里承諾和保障。
但船剛在海上航行了幾十里,便被明軍的戰船截獲。為了不被一刀砍頭,而使反正計劃胎死腹中,金生魁只能說面見上官,有重要情報稟告。
現在,面對這個開始笑臉,轉而嚴肅的明軍軍官,金生魁有些左右為難,不知是合盤托出,還是有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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