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藩還算老實,特別是藩王,不僅有東廠盯著,地方官員也看得很緊。一個個的當豬養了辣么多年,能吃飽穿暖,基本上沒人舍出身家性命來搞事兒。
報告中還提到了福王朱大胖,舍財接回了老娘,正在享天倫之樂。
朱大胖天天晨昏定省,還向地方官報備,帶著老娘在開封周邊游山玩水了一番。據說,連體重都減輕了不少。
朱由校抿起嘴角,不無惡意地揣測,朱大胖能減肥不是因為運動,而是心疼拿出的錢財吧?
關于文官的報告也有,但那幫可能會成為改革阻力的家伙,顯然已經被“帝黨”打得落花流水。
以貪瀆之罪不斷處罰,最輕的也給押到東番、海南勞動改造去了。稍有串聯,便又是一頂結黨營私的大帽子扣下來,也滾去為開發邊疆做貢獻了。
把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消滅在萌芽之中,這是朱由校最直接的辦法。
在毫不留情的打擊下,很多文官也改弦更張,削尖腦袋討好皇帝,以便成為“帝黨”的一員。
打擊的同時,朱由校對聽話的官員也不吝嗇。有打有拉,“帝黨”的壯大已是不可阻擋。
嗯,說“帝黨”還不是特別準確。既然“朕即是國”,那團結在自己周圍的文官武將豈不都是大明的好官?
本來閱看報告挺高興,可當看到最后的文字時,皇帝不由得變了臉色。
“真是給臉不要臉,非要逼朕發飚。”朱由校啪地扔下了文件,冷笑起來,決定槍打出頭鳥,既摟錢又震懾其余,一舉兩得。
侍立階下的王體乾被響聲嚇了一跳,別看他好象垂著頭,可是一直在觀察皇爺的臉色。皇爺突然現出怒色,他便開始揣測發生了什么事情。
朱由校瞇著眼睛思索半晌,想好了處罰的借口。要說封建時代的皇帝處罰人,可以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來形容。
只一個“心懷怨望”就能令臣子無話可說,你說心里沒這么想,可怎么證明呢?皇帝說有就是有,你丫閉嘴吧!
何況,朱由校還不是隨便胡說的。你干的事情就暴露了你的內心,不說“心懷怨望”,“抗旨不遵”卻是妥妥的。
皇帝想好了處置的辦法,目光轉動,移注到了王體乾身上。
王體乾覺察到皇爺在盯著他,卻不敢抬頭,恭恭敬敬地侍立,等待著皇爺的吩咐。
“王伴,宮人的背景調查再細致地過一遍。”好半晌,朱由校沉聲說道:“朕得罪了文官,得罪了勛貴,得罪了士紳、生員,難免有些王八蛋想害朕,還有朕的親人。”
總有刁民想害朕,朱由校可不是幻想狂,而是大明真有幾個皇帝死得甚是可疑。不說別人,小木匠就是一例。
王體乾心中一凜,趕忙躬身應道:“皇爺放心,奴婢這就去查,凡是祖宗十八代沾了文官、勛貴、士紳、生員邊兒的,統統趕出去。”
“十八代就算了。”朱由校擺了擺手,說道:“三代足矣!王伴的忠心,朕深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