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狹窄使建奴施展不開,但在另一方面也幫了建奴的忙。那就是能夠減少進攻的兵力,卻不顯得是在敷衍。
“傷兵先撤。”岳讬停止了進攻,做出整頓的假象,盡可能地收攏傷兵,并把他們撤向陣后。
由于道路不是一條筆直,路旁還有樹林山坡,明軍即便有望遠鏡,視野也被遮擋。
建奴少說也死傷了三四千,對面的孔有德也在估算。
這樣的戰果已經達到了他的預期,他當然也知道想把建奴堵截在此,進而一舉全殲,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他所率領的三千龍騎兵,能堵住建奴這條最快最近便的北返之路,已差不多是極限。其它道路,他是力不從心。
當然,如果建奴非在一棵樹上吊死,非要突破這里的阻截,那就等著被前后夾擊,全軍覆沒吧!
“建奴好象在撤退。”參將項祚臨皺著眉頭,從高處跑下來匯報,“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應該差不多。”
孔有德苦笑了一聲,建奴可能還是選擇了繞路,而他卻不能分兵去堵截,對面的建奴可還盯著這里呢!
如果張總兵的人馬——孔有德搖了搖頭,知道張可大率領的部隊差不多都是步兵,在行進速度上是無法做到將大小道路盡皆封堵的。
“隨他們去吧!”孔有德有些無奈地擺了擺手,說道:“咱們已經盡力了,獲得的戰果也極大。”
停頓了一下,他又強調道:“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要防備建奴突然殺個回馬槍。”
“末將領命。”項祚臨躬身一禮,轉身而去。
孔有德再次注目于對面的建奴和行動和旗號,發現代善的大旗未動,但此時他覺得這可能就是給他看的。
兩紅旗啊,經過遼南數戰,差不多有一個旗被打殘了吧?孔有德露出了一絲冷笑,緩緩放下了望遠鏡。
如果騎兵再多個兩三千,兩旗建奴差不多就要被堵死北返之路,徹底完蛋了。
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孔有德也覺得再向朝廷請調戰馬,朝廷是難以支撐的。對東江軍的投入,萬歲已經是非常慷慨了,這才是東江軍不斷壯大的原因。
孔有德當然不知道,朱由校已經定下了更驚人的目標,那就是遼東和北方軍鎮的部隊,三年后將沒有步兵。
而所謂的步兵和騎兵的區分,將是作戰方式的不同。也就是說,步兵騎馬趕路,下馬作戰;騎兵則都是在馬上完成。
平遼成功并不是結束,小冰河期的影響對北方游牧民族也是相當沉重。
而歷史上,但凡氣候惡劣、災害頻仍,也是北方游牧民族南下搶掠最集中的時候。
無他,災害會造成牛、馬、羊的大批死亡。沒有了可以拿出來交換的物資,也就只剩下搶這個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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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吹,草在搖;頭頂是藍天白云,視線之內是被打得落荒敗逃的蒙古騎兵。
阿敏勒住了馬頭,瞇起眼睛望著遠方,哼了一聲,帶著鄙夷,也帶著幾分勝利的喜悅。
當蒙古騎兵向農安塔趕來的時候,阿敏得到消息后既有些驚訝,也有幾分憤怒。
驚訝的是蒙古人竟有這樣的狗膽,憤怒的則是他認為蒙古人瞧不起他這個后金的二貝勒。
盡管努爾哈赤從大局出發,不愿多樹敵人,并沒有向蒙古諸部主動開戰,甚至還留出了緩沖地帶,以免發生沖突。
但蒙古諸部還是主動向后金發動過幾次進攻,比如內喀爾喀五部聯軍萬余,往援鐵嶺明軍,就曾與后金軍展開激戰。
還有蒙古諸部趁沈陽空虛,出兵攻打沈陽,營救被禁的齊賽諾延的軍事行動。
而在這兩場戰斗中,后金軍都以獲勝告終,摸清了蒙古諸部的戰力和虛實,并找到了克敵制勝的辦法。
如果沒有明軍的四面發動,努爾哈赤是準備在秋天派出精銳,對內喀爾喀進行快速打擊,以懲罰其首鼠兩端,親附明廷的舉動。
總而言之,后金的貝勒將領們,對蒙古軍隊的戰力很清楚,和蒙古兵打仗也是極有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