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槍聲喊殺聲越來越近,部隊連續抽調阻擊,使得向前進攻的兵力也顯得不足。看對面明軍的人數和氣勢,突破已不可能,但他還存著那一絲的僥幸。
盡管絕望能化成勇氣,建奴的攻擊也不可謂不猛烈。但明軍在頂住了前期的猛攻后,守得已經是越來越穩。
而后面追兵的猛攻,到底還是動搖了建奴的心理和士氣。
望著前方尸體枕籍的慘景,聽著對手的射擊依然還是那么猛烈,任誰都會產生絕望之感。
殺過去就能奪路而逃嗎?很多后金士兵不得不這么考慮。那攢射的火槍,終結了太多建州勇士的生命。壕溝內外的廝殺血戰,依然擋不住明軍的不時逆襲。
后面又爆發出一陣轟鳴,形似大炮的巨響,卻是明軍又一次使用了三排齊射。蒙古聯軍也派出了步戰部隊,揮舞著彎刀,從側翼沖上來廝殺混戰。
按照明廷的賞格,一顆建奴的人頭值四十兩銀子呢,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建奴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不撿便宜更待何時?
抬頭已經能看到后方騰起的煙霧,那是明軍的火槍攢射形成的。再加頭看向明軍的阻擊陣地,火光頻閃,又是一排火槍的射擊。
不知不覺間,喀爾喇已經淚流滿面。不是害怕恐懼,而是悲憤氣惱。
在馬背上馳騁無敵的數千建州勇士,今天就要全部葬送,變成一具具無頭尸體,發臭腐爛了。
阿敏的面色慘然,已經知道敗亡的結局不可避免。唯一的逃路似乎就是北面的松花江,但那明明是死路啊!
或許——阿敏望向北面的河灘,心情隨著明軍越來近的排槍轟鳴而起伏不定。
在不斷升騰的煙霧中,明軍推進的速度又加快了。不是戰力的提升,而是阻擊的建奴軍心已亂,能抽調的兵力也越來越少。
同樣,在越來越近的火槍轟鳴和喊殺聲中,更多的建奴都面帶惶恐,心生寒意。
火槍的轟鳴持續不斷,進攻明軍陣地的后金兵退了下來。從寧死不退,到遇挫而回,可見建奴的信心已經跌入谷底。
從后面傳來的聲音越來越響,火槍的轟鳴,聲嘶力竭的喊殺,甚至能看到空中掠過的密密麻麻的箭矢。
后衛的崩潰近在眼前,阿敏也終于做出了最后的決斷。
“向北走!”阿敏抬起了頭,沖著周圍的將兵吼道:“能走多少是多少,能活幾個是幾個,不能都死在這里。”
北面?那是河灘地,是松花江。河灘地既難行,江水更是難渡,與絕路有何分別?
但只要不是馬上死在這里,哪怕能多活一時,處于絕境的后金官兵也只有選擇。
大旗飛快向北而去,沖上了河灘,沿河向下逃竄。
阿敏率領著親衛先行脫離戰場,更多的后金兵也喪失斗志,其實也只剩下數百人,倉惶地跟著大旗逃跑。
“殺呀,沖啊!”
隨著后金軍的陸續逃竄,阻力大減,明軍和蒙古聯軍迅速沖殺上來,吶喊聲驚天動地。
后金軍徹底崩潰了,人喊馬嘶中,悍勇的建奴也成了被趕殺的鴨子,連回頭張望的勇氣也完全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