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啊,殺呀!”
明軍火槍兵追著敵人的腳步,向河灘沖去,追逐著逃竄的建奴。蒙古聯軍也痛打落水狗,用弓箭追殺著,用彎刀砍殺著。
在響徹原野的喊殺聲中,火槍射擊,刺刀捅殺,彎刀劈砍,無情地收割著人命。落后或者沒了馬匹的建奴,發出類似哭嚎的絕望喊叫,和同伴進行著賽跑。
喀爾喇再次摔落在地,幸運的只是戰馬被鉛彈打中,他摔在松軟的河灘地上,卻沒有受傷。
昏頭脹腦地爬起來,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跟著別人往前奔跑。這時候,他與一個小兵沒有什么區別,也沒人保護他這個大官兒。
轟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一千歸化騎兵和數千蒙古聯軍從大道上奔馳向前,包抄在松軟河灘地上逃竄的敵人。
負責阻擊的明軍龍騎兵,也有數百乘上戰馬,緊跟著追擊過去。
一快一慢,一強一弱,逃過明軍的夾擊,阿敏和數百建奴依然逃不過兇狠的追殺。
喀爾喇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一聲慘叫便倒下一個,一聲哀嚎又沒了一人。
腳下由泥灘變成了砂礫,還有起伏不平的大小鵝卵石,直到江水沒過靴面,喀爾喇才放慢腳步。
江水并不算寬闊,但對不會游泳的人來說,跟大海也沒什么區別。略微猶豫了一下,喀爾喇趟著淺水繼續逃跑。
為什么還要逃呢,很明顯已經逃不掉了啊!
有馬騎的后金官兵已經離得很遠,只能隱約看見大旗。而身后則是緊追不舍的明軍和蒙古聯軍,鉛彈、箭矢不斷射來,象打活靶子般輕松地殺戮。
這就是人的求生心理,死到臨頭,哪怕多喘口氣,也是要掙扎的。
但喀爾喇的求生欲再強,也救不了他的狗命。一顆鉛彈射來,打中了他的小腿,他一個趔趄,栽進淺水里。
等到他再度爬起來的時候,渾身的泥水,小辮子也披散開來,異常的狼狽和丑陋。腿上的疼痛使他只能瘸拐著奔逃,沒跑多遠又摔進水中。
噗,噗……一隊明軍火槍兵挺著刺刀,殺戮著倒下的建奴,逼近過來,將坐在水中的喀爾喇包圍。
望著逼近過來的敵人,屈辱、憤懣、不甘……
種種復雜的感覺涌了上來,喀爾喇用刀拄著掙扎站起,瘸著一條流血的腿,擺出格斗的架勢,向圍過來的敵人發出低沉的嚎叫,宛如野狗在向人示威。
“哈哈哈哈。”出乎意料的是,明軍挺著刺刀,爆發出一陣哄笑。
雖然隔著鐵面具看不到明軍的表情,但從笑聲中,喀爾喇聽出了鄙夷和嘲諷。在明軍士兵眼中,他梅勒章京喀爾喇大人的拼死戰斗,仿佛成了小丑般的表演。
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侮辱,這是毫不掩飾的侮辱。喀爾喇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神情更加可怖,低吼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度。
“哈哈哈哈。”明軍士兵的哄笑聲更大了,還真的在欣賞這個建奴大官兒的表演。
喀爾喇要氣瘋了,舞起手中的刀,費力地向前靠近,死也要砍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