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下一階段的作戰,皇帝在密旨中已有交代,毛文龍等人已經商議研究過,并制定了相應的作戰計劃。
總體來說,就是和遼南連成一片。遼南有旅順、金州這樣的穩固根據地,東江本部也建立了鎮江及其周邊的堅固防御。
而建奴的收縮,使得東江鎮達到皇帝的戰略布署,變得并不是太過困難。更何況,遼鎮對后金統治中心遼陽、沈陽的壓迫,使建奴更難作出重兵的調動。
還有建州,也將是東江鎮的主要攻擊目標。為此,登鎮的兩個協,津鎮的一個協將加入東江本部的作戰序列,使東江鎮能抽調主力,猛擊建州的兩旗建奴。
毛文龍起身,欽使致賀,眾將也上前祝賀,更加烘托了喜慶的氣氛。
在封侯之路上,某又邁進了一大步啊!
毛文龍暢快地笑著,和眾將談笑言歡,又命擺宴款待欽使。
按照皇帝現在的支持力度,他甚至有信心只率東江鎮就能滅了建奴。當然,時間肯定要長一些。
毛文龍也清楚,皇帝很著急,盡管在表面上沒有催戰,但后勤供應在不斷加強,戰略布署也說得明確。
戰略反攻啊,依著明軍現在的裝備和補充速度,還有以老帶新的訓練周期,連續行動多半年或者更少的時間,建奴就要被耗得半死了吧?
更何況,建奴的糧草物資儲備最遲也會在今冬見底,一場大災荒已經顯露跡象。
這些情報,毛文龍是很清楚的,也認同皇帝的作戰計劃。
先是不斷地擾襲,零敲牛皮糖般消耗建奴,逐步推進,形成更有利的作戰態勢;最后則是大舉發動,展開一次兩次或數次的會戰,徹底奠定遼東勝局。
所謂奠定勝局,或是把建奴打殘,只能向北逃到更加荒涼寒冷的地方;或是打成散兵游勇,四處流竄。
說白了,就是建奴已經不能構成威脅,在明軍的搜剿下,只能是茍延殘喘,等著最后的滅亡。
“大帥,末將敬您一杯,為大帥賀。”毛承祿端杯上前,躬身敬酒。
毛文龍收回思緒,哈哈一笑,說道:“今日高興,你們可盡興,本帥卻不好酩酊大醉,在天使面前丟臉哪!”
說著,他舉杯示意,大聲道:“為圣天子賀,為大明賀,飲勝!”
“為圣天子賀,為大明賀,為大帥賀,飲勝!”毛承祿倒機靈,在后面加了一句,大聲說道。
“為圣天子賀,為大明賀,為大帥賀,飲勝!”眾將有了帶頭和指引,有樣學樣兒還不容易?
毛文龍一杯飲盡,再來敬酒便只是淺嘗輒止。
他剛才說的理由也不是托辭,在座的眾人都不知道,毛文龍所接的密旨中,已經告訴了他秘密赴京述職的時間。
欽使在座,他若酒后失態,豈不是自找不是?欽使回京若是向皇帝一講,還沒正式覲見呢,這觀感恐怕就要大打折扣了。
封侯之賞,皇帝不止一次這樣說過,毛文龍也看到了前途,正在向這個方向努力。
至于歷史上的擁兵自雄、跋扈難制,從東江開鎮,皇帝就沒給他這樣的機會。別說私兵,就是連干兒子,也只有毛承祿一個,還是他親侄子當兒子養的。
東江鎮初開,皇帝就告誡過他。不僅是毛文龍,還有諸多的將領,并通過武學甄選軍官,重新打亂洗牌,重新建立軍隊中的監督機制。
所以,毛文龍不敢。身邊就有管餉糧的,管軍法的,管諜報的,還有不斷被分配來的武學軍官,他除非不要腦袋了,敢在這些皇帝的耳目監督下胡作非為。
等到東江鎮從無到有,從弱變強,毛文龍即便有跋扈自雄之心,也會發現,東江鎮并不在他的實際控制之下。
這樣說不是很準確,你指揮作戰,當然是令行禁止。可要有異舉,不僅沒幾個人會服從,皇帝一道諭旨就能讓東江官兵綁縛毛文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