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甭管你軍功高不高,高到什么程度,也得走門路,四處撒錢賄賂,讓朝中人為你說話進言。
朱由校曾就此問題詢問過禮部老臣,按照他們的解釋,自嘉靖朝始,“蓋祖宗朝都督有勞,寧封流伯而不加保傅,典制一變也。”
說得簡單一些,朝廷用更多的虛銜來賞功,給封爵的道路增添了無數的關卡。
比如軍功賞賜,先升官階,都指揮僉事,都指揮同知,都督僉事,都督同知,都督。
直到最后升無可升,才有可能封爵。所以,武將們距離封爵越來越遠,以最厲害的戚爺爺為例,他最高才熬到了少保兼太子太保。
至于追封,則是死后哀榮,與生前拜將封侯,又是大不相同。
比如民族英雄秦良玉,生前被封為二品誥命夫人,明朝滅亡后,才由南明王朝追謚為“忠貞侯”。
朱由校對此也有疑惑,不是公侯伯子男嘛,封伯封侯不容易,那子爵和男爵呢,為什么沒人得到?難道是哪位祖宗把子爵和男爵廢除了?
不懂咱就問,有的是研究什么典籍規章的臣子。果然,答案找到了,令朱由校甚是滿意。
原來,明朝并沒有什么正式的詔書或文件廢除子爵和男爵,只是洪武后就沒人封過這兩個二爵位。
到了靖難之后,永樂大帝要能覺得象太祖一樣大封世襲公侯不太好,于是“靖難功臣”大多是世襲伯爵,還有一批無法世襲的侯爵伯爵。
同時,永樂大帝提升了伯爵的品秩,為一品官以上,這樣才使得靖難的勛臣們身份不同一般。
而子爵男爵則因為待遇品秩太低,缺乏作為尊崇地位身份的價值,慢慢地就自然而然的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或許是這樣的結論,但對朱由校來說,這都并不重要。只要沒有什么規章典籍束縛他,改制就不稱為改制,規矩可以從他這里立起。
當然,朱由校要立的是好規矩,是激勵機制。可不象歷史上的木匠皇帝,魏忠賢的侄子魏良卿啥功勞沒有,平白就封了肅寧伯。
這還不算什么,沒過幾個月,朝廷興修三殿告成,魏良卿又晉寧國公。要知道,當年跟太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功臣,也也只有六人被封為公爵。
到第二年,魏良卿又因為寧遠大捷被封為太師。太師,三公之首,是人臣榮譽之最,明朝從建立到滅亡,得此封贈者也不超過二十人。
就因為有個不是男人的好叔叔,魏良卿的晉升跟坐了火箭似的。特么的,你比“新建伯”王陽明老先生,太子太保戚爺爺都牛啊?
該封的不封,不該封的瞎封,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寒了文臣武將的心,亡了也是天意使然。
但封爵不得濫封,勛爵特權要限制,恃權違法的痼疾要去除。什么免死免罪,統統滴不能要。
至于封邑,這個應該可以,但不能在大明的疆域內。世界辣么大,都出去占地為王多好。
當然,封爵不能草率,朱由校還在完善之中。但這并不影響他對有功之臣的封賞,要讓馬兒快跑,就要給馬吃草,這個道理簡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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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衛已空其三,沿海四百余里之地奴盡棄之而不敢據,所余者酉虜千人而已……
使登萊、旅順、皮島、石城、寬叆等地連為一條弧線,對后金形成了一道不斷向前推進的屏障,形成更加嚴密、更有壓迫的包圍圈,遼東戰事已經進入了戰略進攻階段。
在這樣的關鍵時期,封賞遼東將官,就很能令人理解了。
“微臣叩謝天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毛文龍叩頭謝恩,雙手捧過御賜的金令箭和飛魚服,以及晉升左都督的詔旨。
飛魚類蟒,亦有二角。所謂飛魚紋,是作蟒形而加魚鰭魚尾為稍異,非真作飛魚形。只有蒙皇帝恩賜,才可穿著,是明代僅次于蟒服的賜服。
至于錦衣衛堂上官穿飛魚服,只是裝飾有飛魚紋樣的衣服,并不是這種體現皇恩的賜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