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抬頭看了看,只剩下自己的主營將領何可綱、馮大鐵還在,不禁笑了笑,長出了一口氣。
為了決戰總攻,已經準備得周到細致。就算是沒能達成進攻的突然性,倚仗火力的絕對優勢,進攻也是有把握獲勝的。
“大人,我部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參戰。”何可綱躬身稟告。
熊廷弼呵呵一笑,左手右手拍了拍磐石營的兩位主將,調侃道:“你們也參戰,把本官扔下不管?”
說完,熊廷弼便擺了擺手,不讓二人辯解,說道:“日后自有你們立功的機會,本官不會老耽擱你們建功的。防御之戰,你們著實辛苦,殺敵甚眾,今天就把功勞讓給其他部隊吧!”
“是,末將遵命。”
熊廷弼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身上甲胄齊全,走路鏗鏘帶響。今天,他少見地全副武裝,決戰就要有決戰的架勢。
夜色似乎還是昏暗,但天邊已經出現了還不算明顯的灰白色。
曹文詔騎在馬上,冷冷地注視著遠處。那里有建奴的預警騎兵,也有數千之眾。
飛騎的兩位將領黃得功和楊國柱縱馬趕來稟報,所部騎兵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動進攻。
曹文詔點了點頭,說道:“經略大人已經傳下命令,進攻在兩刻種后開始,你們回去督率部隊,準備進攻吧!”
“末將遵令。”黃得功和楊國柱躬身施禮,勒馬馳去。
火箭發射,便是飛騎和槍騎輪流進攻之時。兩部騎兵的作戰計劃便是將建奴騎兵擊敗,或是驅走,為炮兵的步兵的推進打開空間。
即便缺少了劉興祚的勝字營,曹文詔依然有信心擊敗兵力相當的敵人。而且,這還是他謙虛,就是倍于己軍的建奴,他也并不畏懼。
按住了刀柄,曹文詔更感到了對戰斗的渴望和期待。這把戰刀,比飛騎營的制式裝備還要好。
這把馬刀不僅鋼口好,形制上也漂亮,用起來也順手。而且,一共只有九把,由皇帝親賜給飛騎營的兩位總指揮,六位營統領,以及歸化飛騎營的滿桂。
戰刀出鞘,豈能不染血而還?曹文詔瞇起了眼睛,想起了萬歲賜刀時殷殷期盼,也似乎感到了戰刀渴血的錚鳴。
將軍難免陣前亡,這是戰爭的殘酷和莫測。但也有馬革裹尸的忠烈,更有封侯晉爵的榮耀。
而到了曹文詔、周遇吉、黃得功等人這樣的軍職,便是職業軍人。既然稱為職業,就沒人想著失業,沒人希望閑散到老。
明朝歷史上有多少想得邊功的將領,沒事兒還想著挑起戰爭呢!
現在不用沒事兒找事兒,是真正的為國盡忠,報效吾皇。
現在也不是“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而是“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大戰就在眼前。
沙場廝殺,一戰獲勝,既“了卻君王天下事”,又“贏得生前身后名”,豈不兩全齊美,豈不壯哉!
曹文詔微瞇起眼睛,可心中也些不耐,正要回頭瞭望時,便聽到尖嘯破空之聲大作。他微微仰頭,夜空中無數亮尾掠過,向著敵營的方向飛去。
“開始了!”曹文詔猛地拔出戰刀,用力向前一指,大吼道:“擂鼓,出擊!”
尖嘯聲不斷,數百枚火箭噴著火焰,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進擊的千軍萬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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