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在這幾年頻繁出現。雖然還沒有特別巨大的更改,但從老百姓到官吏,從商賈士紳到讀書人,卻都能感受到關系自身的變化。
響應朝廷政令,因教書育人而成為生員的呂洛才;因工作認真而吏轉官,不斷晉升的黎正東,只是大明眾生的一個縮影。
大明的變化,在幾年的時間里,由京師至地方,再到偏遠地方,數年之內已波及到全國各地。
而這些變化還只是人為造成的,由皇權推出,在嚴刑酷法的監督壓迫下向全國施行。
除了人為的,天災,也就是皇帝所預言的大災害,邁著沉重的腳步進入大明,陜西首當其沖。
天啟七年,陜西(時屬延安府)大旱,到第二年開春,依然沒有緩解的跡象,陜北受災最重。
“自去歲一年無雨,草木枯焦,今春仍未降甘霖,災區百姓已采山間蓬草而食……“
已經是天啟八年了,朕的性命應是無憂。遼東已平,大災害又臨,大明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皇帝聽著官員的奏報,知道小冰河期的考驗終于到了。盡管現在只是陜西局部,但很快就會擴大到全陜。
陜西、河南、直隸、山東,甚至于江南也會受到影響,至少要二十年,小冰河期的高峰才會過去。
而歷史上不用二十年,崇禎十七年就完蛋了,大明亡了啊!
“有災便賑,只是陜西局部,還不是全陜,更不是全北方,如何就要百姓采蓬草而食?”
皇帝面色陰沉,心中的不悅并不掩飾,眼中射出冷意,掃視著殿下的群臣。
“大災害的來臨,朕早有預言,對各省也有旨意,要他們百般籌措準備。怎么,事到臨頭,竟然措手不及嗎?”
對于大災害的預言,以及要各省,特別是北方數省全力準備,確實不是最近才下的旨意。
至少也有兩三年的時間,囤糧積蓄,運糧接濟,皇帝當然不相信大災害剛到,就要百姓吃蓬草扒樹皮。
袁可立沉吟了一下,上前躬身奏道:“啟奏萬歲,陜西巡撫如實奏報災情,并不是沒有賑災濟民。百姓采蓬草而食,卻并無餓餒遍地之景,亦是萬歲英明,及早布置的結果。”
看到袁老師稟奏,皇帝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緩緩說道:“既是如此,便善加賑濟,勿使我大明子民饑寒交迫,甚至激起民變。”
豁免受災地區的賦稅,這是皇帝最常使用的手段;北方數省的錢糧賦稅也不解送京師,而是就地建倉存儲,兩三年的囤積怎么也能撐上一兩年。
就算只能撐上一年,現在還只是局部省份受災。象河南、直隸、山東等省,還能夠就近運糧接濟。
所以,皇帝很確定,不會出現歷史上赤地千里、鄉村無人煙的凄慘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