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首《梅花三弄》,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通過肅穆深沉的琴聲,展現出寒冬臘月萬木凋零的蕭瑟情景。
唯有梅花鐵骨錚錚,迎寒而立。
第二部分,琴聲的節奏開始快速切換,高音低音頻繁跳躍,交替奏鳴。
各種音調此起彼伏,情緒激越,讓人體會到梅花迎風怒放之勢,
但“動”過之后,又是溫柔的“靜”。
曲調的一動一靜,生動展現出梅花在寒風中的傲然不屈,以及“淡定”。
琴聲漸漸變得空遠悠長,仿佛空澗鳥鳴一般。
余音裊裊,回味無窮。
琴聲停了,但滿座賓客都鴉雀無聲:聽眾們還沒回過神,都留在琴聲構成的“紅梅傲雪圖”中,久久不能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反應過來,大聲喝彩。
隨后,如潮的喝彩聲響起,各包廂的客人,為琴師精湛的琴技所折服,紛紛叫來伙計,打賞。
數目不等的賞金,默默地交給伙計,沒有唱名,沒有唱數。
賞金多少,全在心意,而不是炫耀。
聽鋼琴曲是很文雅的事情,所以即便這里是酒肆,琴師是酒肆安排來彈琴助興的“伶人”,但給對方打賞,可不能像風月場打賞小娘子那樣,簡單粗暴。
今日在此請柳荃“大開眼界”的傅徇,打賞一萬錢(十貫),當然,因為他是該酒肆的“老顧客”,為方便吃住,開有“賬戶”,錢直接從賬上扣。
外面,琴師向四周的包廂款款行禮,然后告退,準備下一首曲目。
意猶未盡的柳荃,一直等那倩影消失在視野后,轉頭看著傅徇,不住夸贊:
“真是不錯!今日可是大開眼界了!”
傅徇笑了笑,起身給柳荃斟酒:“當然了,鄱陽是帝鄉,行在和都下出現的琴曲,鄱陽總是不會落后。”
“一會,還有更精彩的表演。”
“傅兄,這打賞,那位小娘子,能拿到手多少?”柳荃問,傅徇聞言看了看對方:“據我所知,對半,怎么,柳兄有想法了?”
“嗨,哪、哪有什么想法。”柳荃訥訥,傅徇笑起來:“哈哈,竅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沒什么。”
“可對于店家來說,好不容易培養出一位鋼琴師,升至八段..鄱陽可沒幾個八段鋼琴師。”
“這可是搖錢樹呀,怕不是當寶貝一樣供著,柳兄要想抱得佳人歸,可不容易。”
柳荃來了興致:“鋼琴段位,真的這么難升?”
“難,很難。”傅徇也來了興致,今日他請柳荃來此,一是為了聽鋼琴曲,二是為了閑談,拉近關系。
一如圍棋以段位來衡量、區分棋手的棋力,鋼琴,如今也以段位來衡量、區分琴師的能力。
但是,彈琴和下棋不同,下棋是對弈,彈琴可不能“斗琴”,那么,要如何衡量一個琴師的彈琴技藝高低呢?
看所奏鋼琴曲的難度。
鋼琴師級別分九段,九段最高,初段(一段)最低,隨著段位的提升,要求能夠流暢彈奏的鋼琴曲,其難度也在大幅上升。
不同難度的鋼琴曲,既有根據傳統琴曲、樂曲改編來的琴曲,也有本就作為鋼琴曲而出現的琴曲。
這其中,就包括了大量的“鋼琴名曲”,多為宮中流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