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旿經過親身體驗,以事實證明,父親年少時在彭蠡湖里碰到的奇人“阿拉伯”,傳授的穿著經驗,真的有用。
白色的絲制長袍,以及“垂肩護脖”的頭巾,首先是利用“白色反光”的優點,降低衣物對陽光熱量的“吸收”;
其次,長袍和頭巾,把人的身體、四肢以及脖子都護得好好的,避免被陽光暴曬而曬傷。
第三,因為衣服防曬又透氣(相對而言),而所處地區并不潮濕,所以人不會覺得“捂”,出汗量其實不大,從心理上就讓人避免產生“好熱、好渴”的焦灼感。
李旿對這套“阿拉伯的長袍”非常滿意,也對父親年少時所遇到的“阿拉伯”之身份愈發好奇起來:
阿拉伯的數字,阿拉伯的長袍,這位阿拉伯,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阿拉伯的長袍”雖好,卻異于中原服色,不能常穿。
別的不說,成日里穿著一身素白長袍、戴大大的白頭巾,知道的,明白這是避暑衣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穿孝服服喪。
旁邊忽然有人來報,說“那邊的隊伍又來了”,李旿趕緊去更衣。
“那邊”的隊伍來了,得好好安置才行。
。。。。。。
鳴沙城外,臨時軍營,隨軍出征至此的令狐休、令狐緒兄弟,看著入營的一支隊伍,默不作聲。
這隊伍里有許多馬車,由騎兵護送,每輛車里都坐著一群病夫。
這些病夫,都是身著戎服的兵,看上去面色還算正常,但一臉倦容,或者目光呆滯,無精打采,病怏怏的。
一看,就知道是得了“西海病”。
令狐緒知道“西海病”的來由,見狀便說:“兄長,這幫人莫不是從西海...”
話沒說完,就被令狐休打斷:“噓!!莫要議論,你別給人逮住,當嚇猴的雞給宰了!”
“呃...”令狐緒下意識看看四周,見自家部曲外圍,還有不少過路兵卒,訥訥:“兄長說的是...”
兩人不再說話,看著這些馬車從面前經過。
車隊,是從南面過來的,南面,是祁連山的一處山口。
從敦煌..鳴沙南下,翻越這個山口,進入祁連山的南境,那是吐谷渾的地盤,即海西地區。
繼續往南走,可到西海,那里,有吐谷渾的都城。
然后沿著西海的湟水一直走,出湟水河谷,到黃河邊上,轉往東,就能抵達金城。
早些年,令狐兄弟跟著家里掌柜,隨著商隊出遠門經商,就走過這條路,所以知道某些體質弱的人,從金城抵達海西地區后,會突然得病。
這種病,癥狀是頭暈、耳鳴、胸悶,吃草藥無用,但只要從原路返回(往南出了湟水河谷,往北出了山口到鳴沙),癥狀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