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羽覺得自己很不幸運。
他成為首領后第一次帶隊出獵,結果便在出發不久遇到了一頭老虎。
他們是不怕遇到老虎的,事實上只要不落單,老虎來了他們也不怎么怕。
只是他們今天遇到的老虎性子極為古怪。獵狗發現它的時候,它在遠處瞭望眾人。眾人追逐它的時候,它又毫不停留走掉了。眾人以為它跑遠了,但落后的一只狗又被它叼了去。
眾人被它惹惱了,再次要圍獵它,結果又連它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有林實的精靈出現在前,這一下弄得眾人疑神疑鬼的,連狗都沒了精神,只敢夾著尾巴。
遇到老虎之外,他們還在自己的領地腹地行走著,卻發現了很多大象的腳印。這是朝象人在侵略他們領地的明證。
但這更加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自從椿生部落衰落之后,原本屬于他們的領地在不斷被周邊部落蠶食著。最為過分的是河對面的白川部落。白川部落和他們紛爭過幾次,現在害得椿生部落的人等閑不敢過河了。
此事在領椿當首領的時候斷羽不覺得如何,但現在易地而處,他只覺得這都是對他地位的挑釁。
當然,這也都是領椿無能的結果。
第三件讓斷羽不爽的事情是,他帶著人在傍晚回到部落的時候,發現領椿并沒有如他預料那般離開部落,而是坐在部落建給林實的那個最大的茅屋里低頭故意不看他。
斷羽怒從心起,就要去質問今日領椿為何沒有隨隊狩獵。
他走到領椿身邊的時候,才發現領椿正在細心用石刀削刮著一截木材,身邊放著一些用頭發絲編織的細繩和一把樣式奇怪的弓。
這把弓的中間是直的,只有兩端形成了微小的弧形。中間直的部位似乎在內側加了一根短棍子,而后用細草繩一圈圈將它和弓身纏成一體了。
斷羽雖然不知道這是單體弓的進化版,是最簡單的復合弓,但他看得出這弓的不同。
他拿起弓,在頭發絲纏成的弓弦上輕輕彈了一下,立刻感覺出了這弓更強勁的力道。
“你做的?”斷羽面無表情問。
“還沒有做好。準頭不是太準。”領椿沒有抬頭。
斷羽抽出自己的箭搭在弓上,嘣一聲射出去,雖然對落點不是很滿意,不過對射程卻是非常滿意的。
他滿意贊嘆兩聲,對領椿道:“明日給每人都做一把。”
領椿放下手里的工具,抬頭面無表情看著斷羽。
“就這一把,我們幾個人還做了一天呢。”二雨在旁邊抱怨道。
斷羽不滿瞪了二雨一眼,改口道:“明日至少做三把出來!”
領椿依舊沒有說話。
斷羽嘆了口氣,放低聲音說道:“白川的人說不定就要來了。”
領椿朝河對岸往了一眼,終于說道:“我教你們做。”
史前的成年男人個個都是好獵手,但未必個個都是好工匠。林實作為一個肥宅,覺得自己的手就夠笨的了。但部落有更多手比腳還笨的人。
這些人打磨一下石器大概還湊合,讓他們用石刀去修理木材,細心去纏繞細繩,這都能要了旁觀者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