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實感覺到風在他的耳朵上呼呼刮過,和風一起往后跑去的還有那頭瘋狂的大象,慌亂周旋的男人,倒塌的茅草屋以及那些關心的呼喊。
河灘上的長草在他臉上呼扇過去。因為他在貓著腰跑。
河水很快出現在了眼前,他的呼吸和風箱一樣,然而他沖到河邊的時候,還細心檢查了一下魚鉤上的肉干,而后還順著河流跑了一段,來到一個很少垂釣的地方,蹲著身子穩著手將鉤子甩進河里。
他忽略了耳朵后面的聲音,只對著河流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獵食動物對視線的注視都極為敏感,因此他在沖出山洞后,就沒有往老虎那邊再看一眼,就是期望老虎晚一點發現他。
他不知道魚兒什么時候能夠上鉤,但他知道越是急切越沒有用,因此他對釣魚不急,只是希望老虎晚一點發現他,也不要攻擊他。
河灘上長草和灌木不少,能遮擋部分視線,他覺得自己能躲一點時間。
部落的人是最先發現他的。有幾個男人被女人呼喊著要將他拉回去,他舉起手擺了擺,那幾個自顧不暇的男人便退走了。他們的第一要務是防止大象殺入山洞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作死的林實是比不上山洞里的那些女人孩子的。
只是幾個男人的靠近終于引起了老虎的注意,老虎人立而起,往河岸這邊張望了一下,接著便試探著往這邊靠近。
林實在聽到身后更多驚呼的時候,他在側頭之間已經可以透過草叢看到老虎了。
而這個時候,老虎也終于確定蹲在河邊的這個是他,邁開步子蹭蹭蹭往這邊奔跑而來,它跑來的時候,嘴里還帶著嚇人的嗚嗚虎嘯。
虎嘯將瘋狂的大象嚇得不輕,在山洞外邊肆虐了一圈的大象終于開始往山洞攻擊了。
事實上,它可能只是害怕身后的老虎,想找個躲避的地方。
但男人們哪里能夠讓它進入山洞?
男人們拿著建茅草屋的柱子,當成長矛和大象戰斗起來,一個個堵住山洞寸步不讓。
山洞里的女人對門口的大象視而不見,只是沖著河邊奔向林實的老虎驚呼。但這個時候,男人們哪里能空出手去拯救林實?
蹙青見此,拿了林實剛上弦的椿樹木弓,嘴里咬著幾根箭便貓腰鉆出人群往河邊沖過去。山洞里的驚呼聲頓時變得更加激烈了。
“十,九,八,七,六,五……”
林實瞄了混亂的山洞口一眼,在瞄一眼奔跑靠近的老虎,開始默默倒數。十個數數完,不管有沒有魚,他都要跳河。
有魚的話,他會把魚扔到岸上,老虎吃完魚他再上來。
沒有魚,他就跳河逃命。
雖然說老虎同樣是會游泳的。但林實覺得水給它的阻礙應該比陸地要大些,這樣他逃命的可能性應該高一些。
但他念到四的時候,聽到山洞那邊更凄厲的呼聲,往那邊看了一眼,整個計劃就被打亂了。
“回去!滾回去!”他顧不得數數,扭頭對蹙青吼。
也在這個時刻,他感覺手頭一緊。釣了這么長時間魚的他知道是魚兒上鉤了,他熟練將魚拉上岸來。一扭頭,老虎也已經奔跑到近前。
跳河的計劃取消了。
他把魚往老虎那邊一扔,扭頭便往蹙青那個方向沖去,只希望在這個混亂里,他靠近她一點對她吼,可以讓她早點扭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