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會想,自己在失去意識之前,到底多少歲了。他憑自我感覺,自己應該還是青年的心性。但他似乎已經經歷過很多類似的“別離”了。
“嘖,沒失憶的我一定不會相信,自己居然會對這么個垃圾場一樣的地方生出一絲絲……眷戀和歸屬感?雛鳥效應怎么地?”
不過,對于俠客來說,這可能是常有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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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十天里,向山沒有見到自己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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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二維的世界里,一個小人正在小心跳起,躲避迎面而來的烏龜以及從天而降的導彈。
亞平寧的神經元之中涌出一陣化學能量的波濤。甚至大腦之中輔助反射的放電系統都運轉起來。
這是這個游戲最難的一個陷阱。只有一幀的反應時間。而這個小人每一個動作的動作幀數都大于一幀。你必須在這個陷阱成型之前就完成“預判”。在這“一幀”的功夫里,你所操控的小人必須抵達整個視野唯一安全的“點”……
有老武師說,這里面藏著外功博弈的秘密。
“哐”!
就在這個時候,視野之中突然出現一個閃爍的圖標。由于這個“提醒系統”的優先級要大于游戲,所以計算機出現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延遲。
二維小人的腦袋擦過了導彈。
碰撞判定……失敗。
小人落入了深不見底的絕望之淵。
亞平寧則斷掉了游戲進程,平靜的反思得失。這個時候他不應該憤怒,因為這種狀況同樣有可能出現在武斗之中。不應該為任何失敗找借口。
這是一種武道訓練。現在的武者總是用各種手段探求武功的起源,企圖從技術史的角度理解武術。而就存在一種說法,說最早的武道思想,就是來自于舊人類的“游戲”。
然后,叮的一聲,一個一個大腦連帶脊椎從一個黑色的箱狀主機里退出,落入正下方頭顱分開的義體里。脊椎如同蛇一樣扭了兩下,找準了接口。然后頭顱合上。
舊人類的游戲,對于現代武者來說,當然不能用義體來玩。策略游戲到也罷了,如果是動作游戲的話,驅動芯片內置的反應機制會繞過大腦,用近似于“腳本”的東西來操作義體。
對于現代的武者來說,“手”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快到最高速度一秒百米的神經信號根本追不上。
做這種關于“武之道”的訓練,就得脫了義體,用腦來感受游戲的“挑戰”。
這具義體是亞平寧常用的。它是繁殖用義體,除開大腦之外,只有生殖系統還是生物體。這一具義體是他們庇護者履行“維護基因多樣化義務”的證明。當然,敏感度可調節的人造皮膚,也使得這具義體在有空的時候可以用在娛樂上。
但亞平寧一點也不喜歡那種充滿了義務的“娛樂”。他對現在這種武道訓練的興趣還更大一點。
秘書官就在一邊。
亞平寧腦海之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半個多月之前的事情。他看向秘書官,問道:“我之前叫你注意的那個‘山’,現在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