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耦光發現向山沒有把那些官府鷹犬的腦袋拎回來的時候,就明白那些人的下場了。
說來也怪,在確信“黛伯拉死了”這件事之后,她的精神一下子就清明了許多。
她想要問一問那個女人最后到底是死相如何,但是向山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樣子,一言不發,只是對她擺擺手,讓她一邊呆著去。
黃耦光沒有太過糾結于這件事。畢竟,武祖當初認為,沒有什么罪是死不能償還的,沒有什么恨是死不能化解的是以,最嚴厲的懲罰,也只到死為止了。
追求敵人肉體上的額外折磨是毫無意義的。仇恨死人也是毫無意義的。
若是真的恨一個人,那么殺死那人之后,只需將之遺忘,然后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便足夠了。
在這之上的一切恨意都是不理性的。
黃耦光如此想著,便專心照看自己師兄。
而[鄉村]向山則坐在“騾子”上,時不時動手噴一點冷卻劑。
在夜晚行軍,一定要保證車體的溫度不會高出環境溫度太多。
到了后半夜,在天空接近穹頂的地方,若干流星突然出現,掃向了向山剛才戰斗過的區域。
數秒之后他們才感覺到大地的輕微顫動。
“嗯,這一次走得足夠及時。痕跡會被動能武器掀起的沖擊波給抹去的。”向山聳聳肩:“狂野神話剩下的嘍啰估計也沒法重建大寨了。”
他這才回到車里,道:“我們有一段時間不用擔心鷹犬追殺了。你們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黃耦光有幾分扭捏:“那個……前輩,師兄可能需要一個新的義體。”
“嗯,這個倒不難。這里別的不多,義體管夠。”
一路上向山也殺了不少綠林,總有那么幾個還算可以的武者被他全須全尾地扭斷脖子,手腳軀干完整保留。
湊一具基本的武者義體還是很輕松的。
就當是江湖救急了。
黃耦光大為感動:“多謝前輩!”
向山打量這位語氣頗為女性化、聲紋也為女性的俠客。【雖然大半的情況下,一個人都會將這些特征設置為自己原本性別對應的,這樣比較符合大腦的原始本能,但靠著這些假定一個人的性別確實不大靠譜】這義體非常接近人體某種程度上,這是武功低微的象征。這代表她的大腦仍舊只能駕馭非常接近人類原始設置的身軀。
當然,也不排除這個義體各個關節的自由度其實相當高,必要時可以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發揮通俗來講就是扮豬吃虎就是了。
向山如此想著,便扯過一具義體,還是安靜的分解。
一時之間,就只有“騾子”履帶碾壓泥土的聲音,與向山手上輕微的金屬碰撞、摩擦聲交相輝映。
片刻之后,向山問道:“你和那個官家小姐,有什么私人仇怨?”
黃耦光沒有隱瞞,將紅石門與黛伯拉之間的恩怨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