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山點了點頭,道:“換句話說,在你看來,這些資源某種意義上不大好獲取,所以才會覺得悲觀咯?”
崔骸點了點頭:“一半一半吧。就算我有足夠的還丹酶……可我真的敢退化掉自己已有的神經回路,重新再練嗎?”
“原來如此。我一開始倒是不大理解這一層,所以才覺得奇怪。你為什么會那么消沉呢?這種幾乎不影響神智的腦損傷,在幾百年前都很好治才對。”
崔骸低下頭:“實在是……讓前輩見笑了。其實道理我都是明白的……只是……只是……”
“哭什么?”向山道:“我又不是你師父,又沒有責備你什么。”
“前輩贈我寶藥,上午的時候讓我觀摩那位小姑娘的手術來點醒我,還來此開導我說希望仍舊很大,但是我……我……我自己仍舊如此不濟事。”崔骸悲痛道:“實在是愧對前輩。”
“我勒個去,你這人怎么回事啊?”向山嘆了口氣:“我只是來問個問題而已,不要自己腦補太多。”
“你這病,最關鍵的還是心病嘛。自入門修成的武功,一下子喪失大半,在已知范圍之內,好像也不是很容易治療。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情緒失控不是很正常的嗎?一時情緒失控而已。我覺得你甚至都不用避過人群的嘛,想哭就哭。但哭完咱們還是要做正事的。”
“前輩教訓得是……”崔骸道:“只是自幼年以來,我一直都在為這件事而努力。一時之間……唉。”
“準備準備吧。再休息幾個小時,我就可以給你接上脊椎了。”
向山留下這句話,轉身而去。
第二天,崔骸就接上了自己的脊椎。
有數日的時間,他都需要屏蔽脊椎的神經信號,用遠程模式操控義體。
但是只要傷口愈合,神經重新連接,他就可以更好的駕馭義體。
而尤基則接受了新的改造。
向山幾乎摘除了弟子剩下的全部內臟,然后將附著在脊椎上的肌肉替換成義體的部分。
同時,“龍之呼吸”也卸掉大半。
尤基已經越來越不需要氧氣了。
這些手術,連同后續的休養,又花了四天的時間。
第四天之后,向山一行人便再一次上路。
這一次上路的有三輛車。除了“驢”和“騾子”之外,向山還多了一臺叫做“駱駝”的全自動載具。這具載具完全沒有考慮乘客搭乘的情況,塞滿了物資。
他們在大地上疾馳了一夜。
當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耀目的炫彩光點。
松鷹城便已經遙遙在望了。
在這個距離之下,警衛已經相當森嚴,甚至有可能存在武者光學觀測周圍來警戒。
所以向山停下了車,然后取了一些武器。
這個時候,“騾子”這臺鏟車團底座拼裝的載具,發揮了它的作用。它快速揮舞鏟子,鏟出兩個相隔半公里的淺坑,把“驢”和“駱駝”淺淺埋下。
然后一行人手持武器,隨身攜帶少量物資,朝著松鷹城的方向摸去。
在走了十幾公里之后,向山第一次看到這個時代的城市。